若然真的想要逞口舌之快,他沒有必要隻身犯險,讓那一記無情的棍棒重擊在自己的頭上,得不償失。
“憂夏……”
就在白憂夏滿腹狐疑,猜測鍾子墨心思的功夫,從鍾子墨的嘴裏驀地蹦出了輕聲的呢喃。
那一句憂夏是那般的小心翼翼,那般的甜膩,似乎深怕驚厥了麵前的可人。
“嗯。”
白憂夏情不自禁的回答著,四目再一次的觸碰著。
鍾子墨躺在那裏,雖是虛弱的顏色,但可以清晰看出他的柔情,也就是這眼神,不需要鍾子墨做過多的解釋,便讓人感受的真切。
雖是迷離,卻是溫情,白憂夏竟有些羞澀,像是情竇初開的女人,重回豆蔻年華,縱然二人是舊時相識,有過太多的情愫,此一刻,卻又重溫。
四目相對,兩無言,依舊記得那一年陽光明媚,在樓下親見你的固執,你的執著,你的堅強。心雖疼,卻讓偏頗迷失了雙眼,遺忘了最真的你。
愛在失去之時方才明白,彼此早已進入對方的心裏,隻是內心的固執,讓彼此不願承認那份愛,更不願捅破那層薄如紗翼的窗戶紙。
於是這份情愫遲來了四年,隻是不知道那些過客願不願意放棄那原本不屬於自己的執著。
醫院裏,二人有你無他的注視著彼此,就如同院落外的合歡樹,就算有縫隙,卻也是為了對方而留下的。
落葉繽紛,這一夜的醫院是白憂夏執著守候的最佳回報,是兩個有情人情比金堅的回應……
“噹……”
酒店的門,被轟然的打開了,那個跟她相處裏麵的男人,跟著自己的親妹妹在潔白的床榻上,上演著一副活春宮圖。
那個女人是那般的得意,隨意的拉過一件衣服,將自己的胴體掩蓋,卻也是那般的撩人。
而自己卻是那般的格格不入,一條牛仔褲,一件白色的短袖上衣,除卻長相還算清麗外,真真的看不出哪一點是女人,更不清楚有什麼資格,霸占了鍾氏集團的二少爺。
那是她屈辱的開始,是她邂逅那個酒店所有人鍾子墨的開始。
記憶的閘門就此打開,也許他們一開始就注定是這樣的人生軌跡。
楚菲菲不再是鍾子墨魂牽夢縈的女人,鍾子琦也不再屬於那個愛情至上的白憂夏,人生的軌跡就在那一天定型,卻也在下一秒改變。
原本好奇的鍾子墨因為白月如的關係,對這個白憂夏並沒有什麼好意,就算他心裏對這個女人充滿了憐惜,甚至安排約翰喬,不要打了她的主意,但內心深處,總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自己,白憂夏是白月如的女兒,是母親的仇人,是他不幸生活的根源。
也就是這樣的誤會,這樣的經曆,讓他們之間的感情從來沒有一帆風順過。
白憂夏知道她是楚菲菲的附屬品,就算是楚菲菲不要的東西,她也不能輕易的染指;她是楚菲菲的陪襯,在白月如心裏,白憂夏是一個十足的拖油瓶。
那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原本是想讓自己遺忘。
遺忘白月如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遺忘鍾子墨對自己的冷酷無情,遺忘所有一切的痛苦,將自己徹底掩埋。
隻是,四年之後她又回來了,她沒有遺忘夏城的一切,沒有遺忘鍾子墨,於是便有了宋風,那個十足的冒牌男友。
原本以為,這個夏城的花花公子,早已留戀在溫柔的女人懷裏,享受著那些女人的順從。
卻沒有想到,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這個浪蕩的公子,竟然因為自己而變的抑鬱了。
“憂夏……”
雖然鍾子墨的身子虛弱,並不能說太多的話,但此刻的男人,像是吃了興奮劑,不願意放棄片刻表達心意的機會。
“我……”鍾子墨憐惜的望著麵前的白憂夏,因為白憂夏的羸弱,原本想要訴說自己愛意的男人,停頓了片刻,斷斷續續的說了句,“你瘦了。”
卻是,這放在任何一個有情人的身上,半個多月的日夜陪伴,身形消瘦算是正常了。
要知道,約翰喬把鍾子墨送到醫院,並沒有絲毫的懈怠,奔波勞碌於公司的瑣碎,疲於奔命替鍾子墨尋找專家,更是親力親為,為白憂夏烹飪美味的菜肴。
隻是,白憂夏並沒有好的胃口,享用約翰喬為自己做的一切。
“我嗎?”
白憂夏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麵頰,望著麵前的鍾子墨尷尬的笑了笑,“怎麼會呢?你記錯了吧,我原本就是這樣的。”
白憂夏當然可以感覺到鍾子墨對自己的心疼,但她不忍心看到鍾子墨這般的模樣,於是慌忙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