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切都已經遲了,世上沒有如果,隻有結果和後果。
所以想這些事情也是於事無補的,隻能想想而已。約翰橋看了一眼白憂夏,發現白憂夏再用安慰的眼神看著自己。
“別自責,這一切都不是我們的錯。即使當時你在這裏,楚菲菲還是會把藥放進來的。這一切都等子墨醒來以後,我們一個個還回去。”
白憂夏的脾氣雖好,可也並不是誰都可以惹的。白憂夏做人的原則就是別人傷我一分,我還十分。別人對我好一點,我十倍地還回去。
可是這次楚菲菲做的事情太過了,這讓白憂夏覺得自己如果不讓楚菲菲好看,那麼都對不起自己。
但現在當務之急是床上的鍾子墨,所以白憂夏忍一會。等鍾子墨醒了以後,他們再把期間欺負他們的忍,一個個地還。絕對不會少掉任何一個人的。
潔白的病房裏,消毒水的氣味彌散在整個空間裏,偶爾稀薄的微風,稀釋著這刺鼻的味道,讓它顯得不是那麼讓人難以接受。
廊道裏,間或傳來低沉的呻吟聲,讓這裏不那麼沉寂。
ICU病房深處,白憂夏俯身趴在床邊,怔然的望著病床上的男人。頭上依舊被紗布包裹著,清晰可以看到紗布縫隙處滲出的藥水顏色,身上橫七豎八的纏繞了些管子,近旁測心率的機子偶爾發出些聲響。
從倉庫裏出來,已經約摸半個月的光景,白憂夏也衣不解帶,在這病房裏蝸居了半個月,對鍾子墨這般五花大綁的模樣也是見怪不怪了。
許是經曆了這件事之後,白憂夏生怕離開會有什麼閃失,所以吃穿用度也基本上是交待了約翰喬帶來,而她也是在空檔的功夫,麻利的更換著。
“噠噠——”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白憂夏此時也懶得抬頭,隻是一個勁的望著鍾子墨,那個為她出生入死的男人。
“白小姐。”
一口流利的中文,驟然響起,約翰喬將準備的雞湯放到了病床旁邊的櫃子上,憐惜的望著麵前這個羸弱的女人。
十五天的光景,白憂夏越發的憔悴,靈動的眸子也不似之前的矍鑠,反倒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霧,沒有絲毫的精神。
也是難怪,她跟鍾子墨麵上有太多的罅隙,內心深處卻被愛充盈著,這愛與恨的糾結,折磨著這個可憐的女人,直到楚霸天暴虐的綁架,鍾子墨不顧一切的出現,她才知道原來他們之間有太多的誤會,原來在她的心裏,早已不再記恨鍾子墨。而她所做的一切,包括宋風,都隻是為了掩埋自己對鍾子墨的愛,都隻是為了逃避。
“什麼?”白憂夏依舊呆然的望著鍾子墨。
“吃些東西吧。”
約翰喬嫻熟的打開保溫壺,將雞湯倒了出來,“你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人是鐵飯是鋼嗎?”
約翰喬蹩腳的說著他從別人那裏聽到的諺語,試圖勸慰這個執拗的女人。
白憂夏啞然,沒有理會約翰喬,此刻在她的心裏,沒有什麼比鍾子墨蘇醒更為重要的事情了。
“白小姐……”
約翰喬也變得無奈,低聲的呢喃著,這個絲毫沒有回應的女人,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子墨肯定也不想你這樣的。”
鍾子墨的名字,果真是觸碰白憂夏內心深處的底線,白憂夏抬頭望著麵前的約翰喬,那雙黯然的眸子上,黝黑的眼圈,惺忪的模樣,無不控訴著她的疲憊。
“唔……”
此情此景,約翰喬竟不忍心再說下去,隻是手捧著雞湯,將它遞給了麵前的女人。
此刻的言語,在他看來顯得格外的蒼白無力,十五天的時間裏,他也算是沒少搜腸刮肚,開解著這個女人了,隻是似乎所有的一切,對這個女人都是無果的,她依然是那般的模樣。
“我不餓。”
白憂夏淺然的衝著約翰喬笑了一下,這笑容裏摻雜著些許的無奈,些許的痛苦,讓人看著心疼。
“可是……”
約翰喬還想再說什麼,卻又是見白憂夏收回了目光,依舊癡癡的望著麵前的鍾子墨。
此一刻,約翰喬似乎有些嫉妒躺在病榻上的男人了,心裏竟有一絲想法,如果換做是自己,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這般的魂不守舍。
約翰喬呆呆的望了望白憂夏,知道自己多說無益,隻是悄然的放下雞湯,慢慢的朝著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