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言合上筆記本電腦,側頭看向窗外。
水綠以為是自己的電話打擾到他,她輕聲道“我就在這裏下車好了。”
穆景言依舊保持著原動作,聲音很淡“快到了。”
水綠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車內彌漫著一股薄荷的清香,慢慢散開,水綠緊張之餘卻也為這樣清香著迷。
直到下車,穆景言也沒再多說一個字,甚至沒有看水綠一眼。
水綠站在百億廣場的路邊,看著那輛四個六的的林肯遠去,仿佛自己做了一場夢一般,極為不真實。
廣場上不少人也關注著那輛林肯,畢竟這樣的豪車的少見,一個穿著白色休閑服的混血少年也看了一眼,目光最後落定在從車上下來的水綠身上。
水綠一轉身就看見人群中站著的明斯辰,此時的他正看著自己,自上次起,水綠倒沒有再刻意的去無視他的存在,水綠朝他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明斯辰也回以她陽光一笑。
水綠很自然的低頭抬腕看表,已經是七點半了,她直奔早餐店而去,今天她早到了半個小時可以在早晨店多呆十分鍾。
這些年她的早中晚三餐都很有規律,一旦就餐時間偏頗三個小時以上那她的胃就會受不了,樂觀一點將她是患了嚴重的胃病,客觀上來說她是患了一種名為胃酸偏頗綜合症,這是一種新的醫學名詞,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有心理問題。
小的時候饑餓帶來難受的感覺,久而久之便有慣性,即使她吃飽了,即使她不餓她依舊時不時會出現那種饑餓的幻覺,包括剛來穆家的前幾年她在貴族學校,那裏的飯菜貴得嚇人, 穆景軼給她的零用錢很足,但她依舊為了省錢她一天隻吃一頓,如果實在餓得受不了她會一直喝著白開水。
很多人對她的行為不解,也有很多人說她窮'吃不起飯,還有人不願意和她做朋友,久了,她開始刻意的疏遠人群,疏遠所有身邊的同學,這種習慣一直延續到現在,誰都不知道她為什麼一直這樣節省,因為她沒有安全感,因為她不知道哪一天她真正的身世會被穆家人揭開,如果有了錢至少她不會馬上餓死街頭。
十五分鍾後水綠從早餐店裏走了出來,直朝百億廣場的標誌大樓走去。
整個上午她都是閉著眼彈的琴,腦海中穆景言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一一浮現,這使得她彈著每一個音節都有一種滿足感,即便一切止步於此,這些也足夠她一輩子來回味。
今天鋼琴老師金進還誇讚了她。
中午時分水綠出來大樓,想著應該給穆景軼打個電話,她在口袋裏摸了摸竟沒有摸到手機,她略略回憶了一下,早上在穆景言車上接完電話她便一直將手機拿在手上,下車的時候手上卻空無一物,她心中一驚,最後吐了一口氣朝下一站書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