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了,裴曼之哆哆嗦嗦地起身,臉蒼白得像鬼一樣湊到玻璃前,觸摸著慕連笙的臉,輕聲說:“連笙,我在裏麵等你……我等你哦……”
慕連笙滿懷希望地上去,臉整個僵硬在那裏,愈發猙獰了。
……
理所當然的,裴曼之最後將所有的事都招供了出來,甚至添油加醋。
但警方調查了一番,卻因為慕連笙已經銷毀了所有的證據,而無法定罪,哪怕董瑞成他們的證詞加到一起,證據也是不足。
慕連笙弑妻奪家產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無數人都開始明白,慕修辭這十幾二十年來都是怎麼樣地而在隱忍。
顧時年覺得有些無力,有一次跟林苡薇說,真的沒有辦法,好像盡力了,都不能抓住這個男人讓他認錯贖罪,而尹思俞的事件裏,明明最有錯的就是他了。
林苡薇卻並不這樣想。
“年年,”她慈愛地說,“你覺得慕連笙這樣的男人,就算真的定了他的罪,給了他懲罰,他就會覺得自己是做錯了,會幡然醒悟嗎?”
顧時年不明白:“……全部被曝光出來了,根本隱瞞不了任何人了,難道這樣還不知道悔改?”
林苡薇笑容不減,說:“你不明白的話就想想你父親顧沉山吧,現在你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他很有可能會前來找你求助,但是,你覺得他會從心裏悔恨自己以前對你做的一切嗎?”
“哪怕之前,你跟他斷絕父女關係的時候,你攀上慕修辭的時候,他嘴硬的改過一句口嗎?低頭認錯都不過是騙你心軟的幌子,你覺得他真會幡然醒悟?”
“這種男人,但凡有這點悟性,當年就不會做出那麼慘絕人寰泯滅人性的事,年年,你仔細去想,是不是?”
顧時年聽得眼睛濕濕的。
林苡薇抓住她的手,輕聲開口:“媽媽當年勢單力薄,所以為了你的生存寧願自己受辱也讓你受辱,而如今如果媽媽得到權勢能給你報仇,讓你解恨,那讓我去奪了林家的權勢我也願意。”
顧時年好像突然就懂了。
這就像,慕修辭本身對慕家的權勢並沒有渴求,如果可能,憑借他自己的勢力完全可以從慕家脫離出來完全獨立,但隻有得到慕家的權勢,才可能給尹思俞沉冤昭雪,才能奪回當年的尹家。
而他將慕連笙的那些事曝光出來,完全不是為了讓法律或者別的什麼來懲戒他,懲戒他根本不需要法律,慕修辭,他隻是需要一個公道而已……
……
新一輪的董事會就要開了,慕修辭送了滿車的家眷回去,叫來司機去了慕氏。
慕連笙好不容易出現在董事會上,趁著他出現,股東們義憤填膺地下了他董事長的位置。
至此失業,慕連笙除了每年慕氏的分紅和不動產外,剩下的一無所有。
慕連笙老臉丟盡,沉著臉,走出辦公室前,道:“不要以為你現在小人得勢,就能扭曲掉什麼事實,把我塑造成殺妻奪家產的人,對你有什麼好處?”
他果然不肯承認。
慕修辭走出會議室,最後問了一句:“你知道曾經我母親嫁給你,是當真喜歡你的?”
慕連笙瞪著眼睛,一時失了方寸不知他問這句是來做什麼:“……我……女人就該為男人犧牲,她喜歡我就該給我我想要的!”
而他想要她的家產,她讓他家外有家的寬容,讓他有私生子的貪念,最後,他還想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