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皺緊眉頭,思索了一會兒,道:“要看病人的意誌力和恢複情況,他現在特別容易感染,情況也不穩定,很可能麻醉藥一過就醒過來,也有可能要幾天,更有可能……他要一年半載甚至幾年都醒不過來。”
安以沫心意沉,安母踉蹌兩步,險些昏倒過去。
“怎麼會這樣?那該怎麼辦?要怎麼樣才能讓他早點醒過來?會有什麼後遺症嗎?”安以沫又急又慌,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醫生道:“沒有任何醫用辦法可以幫助他,隻能物理治療,這兩天,留他最親近的人在身邊,跟他說話,隻有靠病人自己的意識,才能夠讓他早點醒過來。”
“知道了。”安以沫又點頭,想到什麼,問道:“如果他一直不醒過來的話……那會怎麼樣?”
醫生眉頭緊皺,道:“如果他一直不醒過來的話,很有可能就會變成植物人,所以……家屬一定要多跟他說話,喚醒他的意識。”
安以沫臉色一白,忙扶住險些昏迷的安母,心裏突突突的狂跳,特別的難受。
安以沫又問了幾句醫生要注意的事項才作罷。
“要是有什麼情況,你們隨時聯係我。”醫生道。
“謝謝你,醫生。”
看著醫生離去,安以沫想了想,道:“媽,你進去吧,重症監護室隻能留一個人照顧,你進去照顧爸爸,多跟他說說話,一定要讓爸爸早點醒過來,至於其他的事情……就讓我來辦。”
安母讚同,在護士的幫助下,全身消毒,然後穿上防菌服,走進重症監護室。
安以沫透過敞開的一小塊玻璃,可以看到躺在裏麵的安父,安母坐在那裏給他的嘴唇塗抹著水,眼淚吧嗒吧嗒的流,很是無助。
這個場景,讓安以沫也是眼淚直流,忙轉開頭,擦掉臉上的淚水。
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安母正好看向外麵,安以沫忙別過頭,不想讓安母看到她臉上的淚水。
轉過頭看向窗外,才發現外麵已經漆黑一片,天早就已經黑透了,她跟安母好像還沒有吃飯。
現在這個時候也不能回公司,她更不想回葉家,她其實更想守在安父的身邊,可惜重症監護室隻能有一個人進去,雖然知道現在守在外麵沒有用,可是她根本就不想走,隻想留在這裏,哪怕離爸媽近一點也是好的。
想著,爸爸很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很有可能永遠都不醒過來,心裏就愈發的難受。
這個時候,她是愈發的難受,腦子裏忽然想到葉天承,她真的好無助,好想有人在身邊陪伴她。
而葉天承,幾乎是她想到的唯一一個人。
猶豫了許久,才給葉天承打了一個電話。
“嘟嘟嘟……”
電話響了幾次都沒人接聽,那邊傳來的永遠都是忙音。
安以沫心裏很難受,葉天承明知道爸爸這個時候做手術,不但沒有打電話來詢問一句,竟然打電話過去也沒人接聽,他幹嘛去了?難道又去跟朋友在“夜色”喝酒嗎?
想起昨晚他們的親密,想起今天他的絕情,再加上安父這麼不穩定的情況,安以沫越想越傷心,沿著牆壁滑落下來,眼淚不停的往下流。
心裏,有一種特別無助絕望的感覺,將頭埋在膝蓋上,安以沫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這種絕望,甚至比上次跟姚子驍借錢被拒,她以為父親做手術無望了還難受。
至少那一次,她隻是抱著一絲絲很小的希望,她早就認定了姚子驍不會輕易借錢給她。
可是這次不一樣,安以沫抱了很大的希望,而且昨晚才跟葉天承那般親密,心裏感覺必定是不同。
膝蓋上的淚水不停滑落,委屈的咬著嘴唇,還未哭出聲,電話就響了起來。
拿起電話一看,竟是葉天承打回過來了。
猶豫了一下,安以沫竟任性的掛了電話。
本以為葉天承的性格,既然安以沫都已經掛了電話了,他必定不會再打第二遍了,沒想到,安以沫電話剛掛,他立刻又大了一個電話來。
想了想,還是接了電話。
“喂。”
那邊的葉天承聽到安以沫的聲音很平靜,卻聽的出來,那是她極力壓抑著的,甚至還帶來一抹哽咽。
“有事嗎?”葉天承淡淡道。
“沒什麼,就想問問你有沒有空,爸爸他……這個時候很危險。”安以沫沒有細說,本不想讓葉天承聽出什麼,卻一下忍不住,哭出聲音來了。
“怎麼了?”葉天承眉頭皺了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