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親生兒女就是你用來交換權勢的工具麼?父親你就一點也不顧及我們之間的父女之情麼?父親你為什麼這麼狠心?”林書月看著書毅那副不斷落淚,卻一直隱忍不敢哭出聲的悲戚模樣,心如被刀猛刺的痛了起來。
舒郡王精致的麵容頓時扭曲起來,猛地站起身來,右手負氣的一掃,將整個棋盤都掃到了地上,一聲巨響,伴隨著無數的黑白棋子劈裏啪啦的掉落在地上。
林書毅再次被嚇得一驚,渾身無力的從柔軟的榻上跌坐到了冰冷的地麵。
“父女之情?我怎麼沒有顧及父女之情了?我狠心?我把你們養這麼大,哪裏苛待你們了?錦衣玉食哪樣不是我給你們的?你郡主的高貴地位又是怎麼來的?你母親可有幫過你們一分一毫?你捫心自問,我哪裏對不住你們了?”
“還有,就算我不顧你們的意願給你們定了婚事又如何?對方哪個不是才貌雙全的貴族子弟?哪裏委屈你們了?果然是林家低賤的血脈所出,就知道和你那沒出息的母親學著怎麼忤逆我了是麼?”
林書月聽著那些比利刃還傷人的話語,滔滔不絕的從她這世上最親的人口中不斷說出,她此時感覺除了痛還是痛,她從來都不知道她的生身父親一直都是這麼看待她和書毅的,他一直都瞧不起她們姐弟的出身,既然如此何必要嫁給出身低微的母親,何必要生下摻雜低賤血脈的她們?她們又有什麼錯?
她一直以為父親出身皇家,難免性子高傲清冷,不善表達,與母親不睦,隻是父親放不下郡王高高在上的架子而已,但是她始終認為父親是疼愛她們的!卻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她的癡心妄想麼?母親是不是也是因為這樣冰冷無情的父親才一個人住到側院的?原來她一直都錯怪了母親……
她此時很想笑,她這麼多年以來努力讀書,努力習武,努力上進都是為了獲得父親的稱讚和認可,哪怕隻是一句簡單的“還不錯”,她都甘之如飴,可笑的是她的努力在父親看來都抵不上她娶一個出身高貴的夫郎,簡直真是可笑啊可笑啊!
林書月抬起頭,看著父親那熟悉又陌生的麵容,忍著心頭的哀痛,一字一句的說道,“是不是女兒答應了這門親事,父親就不再幹涉書毅的婚事?”
舒郡王看著臉色蒼白的女兒,忽略心中那一絲煩悶,不耐的說道,“反正你弟弟年紀還小,婚事什麼的也不急在一時”
林書月眼神頓時變得淩厲起來,她直視父親的雙眼,再次開口,“我要父親的保證!”
舒郡王可是從三位皇姐廝殺中幸存下來的皇子之一,對林書月如同小孩子的威懾可一點也不放在眼裏,他隻是對眼前的狀況有些厭煩,皺了皺眉道,“隻要你乖乖定親,毅兒的親事我可以答應不再幹涉。”反正都拉攏了楊家了,另外兩家拉攏到的可能並不大。
林書毅隻是淚眼朦朧的看著姐姐不斷搖頭,泣不成聲。
林書月隻是沉痛的上前扶起弟弟,一聲不吭的朝庭外走去,消瘦的身子,仿佛一陣風都能吹走一般。
舒郡王不管兒女離去的身影,隻是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心中越想越是氣悶。他這麼做不都是為了她們好麼?怎麼就這麼不懂體諒他這個做父親的!都是那個低賤女人的錯,一雙兒女才這麼的不聽話!
楊府主院
“峰兒!你真的這麼決定了?”楊文靜看著兒子漠然的臉,猶豫的問道。
“母親,這是最好的選擇了。兒子注意已定,母親不必多說。”楊世峰轉頭認真的看著母親,堅定的說道。
“可是,聽說那舒郡王性情乖張,高傲非常,你嫁過去,爹爹怕你受苦。”程氏在一旁擔憂的開口。
“爹爹你多慮了,兒子畢竟是楊家嫡子,他就算貴為郡王,也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不用那麼擔心的。” 楊世峰輕聲安慰父親。
“就是啊,父親,弟弟怎麼說也是我們楊家的大公子,就算他的女兒是郡主,世峰配她也綽綽有餘,又怎麼會受委屈呢?”楊世薇輕笑的插話。
“你知道什麼,舒郡王自恃出身,對他人總是不假辭色,我就怕峰兒受到他的刁難。”程氏見女兒一副樂見其成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