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的一幹二淨,再也不要想起來。
……
樓下。
薄允慎發動了低調的黑色越野車,不是那輛紮眼的蘭博其尼,難怪她今天回來的時候沒發現他的車。
四十多分鍾後,車子駛進了別墅。
薄允慎下車去後備箱拿行李,時初晞沒先進去,等他過來後再一起進去。
“怎麼嚇成這樣?”他手臂摟著她。
她縮在他懷裏沒吭聲。
阿姨這時候應該下班了,被應翎一通電話緊急叫過來了,看到時初晞和薄允慎一起回來,很是高興:“太太,您回來了。”
時初晞扯了個笑,虛弱的往樓梯走。
“先生,要不要給你們做些宵夜?”阿姨問。
“不用,你熱杯牛奶送到樓上。”薄允慎說完,抬腳也上了樓。
他手中推著行李箱,腳步沉穩,前麵就是兩間臥室,最外麵的是客臥,裏麵是主臥。
男人幾乎不假思索的推開客臥的門,微眯的眸在大床上沒看到她的身影,洗手間內隱隱有水聲。
他把行李箱放好,找到空調遙控器,把溫度調高一些,做完這些,洗手間的門開了。
時初晞顯然是洗了臉,臉上有些水珠未擦幹,額頭上,臉頰旁的發絲也是濕漉漉的。
“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他找了幹毛巾,把她扶坐到床邊上,動手溫柔的給她擦臉,“這件事我已經讓應翎去查,他帶過去的是兩個退役警察,查案非常有經驗,相信很快能水落石出。”
她抿唇低頭看著腳麵,好一會兒才用顫抖的嗓音開口:“我想不出來誰會這麼嚇我,你說……會不是會唐紫霄?”
“你忘了,她在國外失蹤了。”
對哦。
她身體一震,望著男人低垂而被光線切割的得明明暗暗的臉,是他派人在國外把唐紫霄弄失蹤了,她還從來沒有具體問過唐紫霄的下落,但在國外那種地方估計不會是什麼好的待遇。
“如果不是唐紫霄,那你讓人把她放了吧,說起來她和我也沒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怎麼沒有。”他停下擦她擦臉的動作,隨手把毛巾扔到一旁,掃向她的眸光冷寒一片,“如果那天她把你送進的是別的男人的房間,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結局是什麼?”
她打了個激靈,結局當然是她被唐紫霄帶的記者拍了不堪入目的照片,等到登上各大網站無非是給她重點部位打上馬賽克,但標題和提及的關鍵記永遠是那麼尖銳入骨:前商務部部長千金……坐台……肉體交易……
這裏麵無論哪一個都能將她的人生打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但……
不是還沒發生嗎?
她不是不恨唐紫霄的所做的作,隻是覺得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已經限製了唐紫霄的自由將近一個多月,再大的仇和恨也該報了。
此時此刻,她看著男人眼中一閃而逝的狠戾之色,知道再說多了也沒用。
這個男人看似處處寵著她,順著她,可他並不會真的完全聽她的話,隻會有選擇的聽。
“好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全部交給我。”他捧著她的腦袋,在她眼睛上親了兩下,“趕緊上床睡覺,把今天的不愉快忘掉。”
她乖乖應了一聲,爬上床縮進被子裏。
他看著她閉上眼睛,隨即關了燈,輕手輕腳出去。
……
薄允慎衝了一個澡,穿著黑色浴袍出來,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薄總。”應翎的聲音傳來。
“查到什麼了嗎?”
“沒有,那個盒子上的地址是國外的,需要一段時間去查。”應翎沉吟之後說:“不過據我的估計多半是個假地址。”
男人沒說話。
應翎大氣不敢出,知道自己該是表態的時候了:“薄總你放心,我已經和那兩個退休的警察說好了,他們會幫忙查出這件事。另外明天一早我會去小區物業那裏調取前幾天的監控錄像,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盡快查出來。”
薄允慎沒有多說,隨手扔了電話。
他斜靠在床頭,香煙和打火機都擱在床櫃上,拿起來嫻熟的點燃,煙霧擴散間,他靜靜眯眸盯著臥室門良久,似在等人,又似在神遊。
幾分鍾後,門被輕輕推開了,一隻小腦袋探了進來,怯生生的說:“薄允慎,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他一時沒回答,猛吸了兩口煙,才沉啞的出聲:“過來。”同時他手中的煙被狠掐在煙灰缸裏。
時初晞像個受驚的小鳥,赤足鑽進了男人的被子裏,小手橫在他胸口,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輕輕歎了氣。
他關了台燈,在黑暗中摟著她,“還害怕嗎?”
“有點兒。”她今天真是嚇壞了,一閉上眼睛都是血淋淋的手,嚇得她不敢一個人睡。
靜默片刻,男人道:“已經讓人去查了,很快會有結果。”
難得和他這樣抱著躺在一張床上說話,他的懷抱又這麼寬大令人安心,時初晞緊張害怕的身心慢慢舒展開來,不想這麼睡過去做噩夢,便和他聊起天來。
“對了,你不是有幽閉恐懼症的嗎?”
“你是說你今天回公寓,我在裏麵沒開燈的事?”
“嗯。”
“幽閉恐懼症是指在陌生和相對狹窄封閉的環境,那間公寓不算。”
“哦。”她又安靜了一下,接著問:“那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是和江穆城出去的?”
男人的手臂明顯一緊,接著拿冒著一點胡茬的下巴蹭了下她嬌嫩的臉頰,她小小的吸了口氣,聽到他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你是不是覺得我派人在監視你?”
“沒有啊,我就是問問,你不高興可以不回答。”她可憐巴巴的聲音中有點委屈。
他手臂不再勒緊她,語氣也柔和下來,陳述道:“唐氏旗下有一家報社一家新聞媒體網站,今天你們一到動物園門口就被記者給盯上了,稿子交到了唐氏,是唐韻給壓下來,然後發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