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初晞和女孩在入口被兩個保鏢一樣的人給攔了下來。
“這裏不能進嗎?”
“不能進。”保鏢連看她都沒看一眼,冷冷說道。
時初晞也沒多想進去,既然不讓進,她再去別的地方找人。
準備走了幾步離開,眼角掃到旁邊的長椅上有個黑影在晃動。
她嚇了一跳,定晴一看,是個富家公子哥漫不經心的蹺著二郎腿,斜靠在長椅上,嘴裏叼著煙,眯著雙眸,似在側耳聽著什麼。
突然一陣笑聲傳來。
有人陰陽怪氣的叫囂道:“……薄允慎,你和薄安纓雖然同姓,但你倆可不同命。昨天嫌丟了總裁的位子丟的不夠,今天還敢來參加宴會這不是要逼著我們看你笑話嘛。說實在的,我要是你,我可沒你這麼好的臉皮,我他媽的當場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這話沒說完,周圍一陣哄笑。
時初晞聽完,便知道薄允慎在裏麵。
麵前是一排一人多高的茂盛樹叢,她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一點縫隙,趴過去往裏麵張望。
一群人聚在花園的正中央,她隻看得到一隻夾著煙的衣袖,腕上的手表讓她認出,這個人應該就是薄允慎。
可能是有潔癖的原因,她記得印象中他從不抽煙,此時卻一手夾煙,青白色的煙霧蔓延開來。
都說借酒澆愁,抽煙同樣如此,想來他此時肯定心情非常差。
昨天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薄靖擺了一道,今天又要被人圍在這裏嘲笑奚落……
她這麼一走神,人影晃動,終於看清了裏麵的情景,那張斯文溫淡的臉上沁涼似井水,不起一層漣漪。
薄允慎孤身一人,被一群盛氣淩人,摩拳擦掌的富家公子哥們團團圍住。
這麼遠的距離,她看不見他的眼睛,但她能猜到他此時的眼神,一定是深邃冷沉中藏著一抹銳利,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睥睨一切。
這時又聽另一個公子哥譏笑道:“不過呢,你好不容易恬著臉回來,坐上了堤雅大酒店的總經理,要是連這個位子都丟了,你隻能被打回原形,繼續當你的喪家之犬。所以,你這次不得不厚著臉皮過來巴結薄安纓,求她賞你一口飯吃,我說得對嗎?”
“你敢嗎?”公子哥一拳砸在薄允慎的左肩上,看上去平常練過,這一拳力道應該很大,薄允慎的身體被推得向後晃了晃。
雖說他的身影很快穩住了,但此舉立刻引來更大的哄笑聲。
時初晞看到這裏也有點想要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旁邊女孩緊緊揪住她的手臂,害怕的顫抖著聲音說:“別看了,我們走吧。”
時初晞搖了搖頭,回頭說:“你害怕的話去旁邊等我。”
女孩想了想,看到遠處有工作人員經過,咬了咬牙說:“那我先走了。”
時初晞點頭,突然又叫住了女孩:“能幫我個忙嗎?”
“什麼忙?”
時初晞趴過去耳語:“去幫我叫薄安纓過來。”
女孩大驚失色,她是今晚的賓客,自然知道花園中是誰,也知道這其中錯綜複雜的人物關係,頭搖得像撥浪鼓:“這件事我勸你也不要管了,這些公子哥擺明了是想替薄安纓出頭,你要是管了,以後得罪的不僅僅是這些人,還有江家二少爺。”
順著女孩悄悄所指的方向,時初晞看向長椅上那道懶洋洋的身影,仔細看的話,這是一張時下最流行的花美男臉,但他細長的眼神中透著戾氣,一看就是脾氣不好的主。
“你是說,今天的事是他主使的?”
“是啊,整個上流社會誰不知道,江家二少愛慕薄家大小姐,就算薄家大小姐結婚多年,他依然一往情深。隻要薄大小姐一有什麼事,第一個衝在前麵的人就是他。”
“……”
時初晞無語了,想不到薄安纓身邊還有這麼一個瘋狂的護花使者。
長椅上,江央扔了煙頭,拿腳狠踩了一腳,抬步就穿過保鏢,衝進了花園。
時初晞一回頭,女孩果然在遠處和工作人員說了什麼,接著跟工作人員走了。
江央這時衝了進去,沉著臉道:“薄允慎,我是給纓子麵子才沒動手,你現在最好自己滾,否則別怪我把你扔出去。”
這兩天的報紙鋪天蓋地都是在跟蹤報導,明著在恭喜薄安纓當上了總裁之位,暗地裏全在諷刺她要不是靠著董事長的爹,也坐不上這總裁之位。
江央是薄安纓的護花使者,他自然不能容忍別人說他心目中的女神。
今天薄允慎這個始作俑者出現,他自然要出了這口惡氣不可。
薄允慎吸了一口煙,不疾不徐的冷笑:“江二公子,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輸的一方,你這麼替她出頭,不顯得勝之不武,心虛了嗎?”
“我心虛?我看你他媽的欠教訓!”江央猛的一抬腳就朝薄允慎踢去。
慵懶的男人瞬間身影一閃,同時手中的煙也彈了出去,剛好落在江央的臉上,隻聽他捂住臉大叫一聲,跌坐在地。
旁邊正準備衝上前的公子哥動作全停下來,但也僅有一秒,因為江央在大叫:“愣著幹什麼?給我上!給我往死裏打!”
時初晞急壞了,撥開樹叢想衝進去,可這樹叢經過人工精心培育,樹枝堅硬,她把手都劃疼了,也沒能鑽進去半分。
恰在此時,一道身影提著禮服裙擺急匆匆從遠處而來,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響聲,接著是薄安纓極威嚴的聲音:“都給我住手!”
打鬥聲停止,時初晞趁保鏢防備鬆懈,也鑽了進去。
薄允慎身邊還虎視眈眈圍了好幾個,他臉上掛了彩,身上有多處鞋印,但其它人沒比他好到哪裏去,花園的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公子哥,一個個鬼哭狼嚎。
薄安纓柳眉緊擰,朝著江央道:“你給我起來,帶著你的人馬上滾。”
江央臉上還有煙頭燙的傷,捂住傷口在薄安纓麵前一聲都沒吭,卻在對著旁邊的人不耐煩的吼:“說讓你們滾,耳朵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