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零五分,遲到五分鍾,這個月的獎金泡湯了,意味著她這個月的夥食費要減半。
時初晞眉頭緊皺,沒留意一道身影風風火火的走來。
“時、初、晞。”一道怒氣衝衝的聲音傳來。
時初晞轉頭看去,人事部經理郭秀惡狠狠的站在遠處瞪著她,從她所站的方向來看剛從洗手間出來。
“郭小姐。”時初晞淡叫了一聲。
“你這麼晚才過來,是不是把自己還當成千金大小姐?別忘了,你隻是個打雜的!快去,把所有地方的衛生全部給我搞幹淨,尤其是洗手間,臭得要命,也不知道是誰一大早拉肚子,居然連衝都不衝,你……快去、快去處理……”
時初晞點了下頭,拿上工具先去了洗手間,剛一進去,一股撲鼻的惡臭襲來,讓人幾欲作嘔。
難怪郭秀一大早怒氣衝衝對她發火。
時初晞屏住呼吸,忍著惡心,拿起馬桶的水箱蓋,一定是裏麵的浮球出了問題,打開一看,果然是。
她輕車熟路的修好,按了下衝水,瞬間把馬桶內的髒物衝幹淨,可那惡臭味卻在空間內久久不散,更讓人胃中翻江倒海。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她唇邊劃過一抹苦笑,這事要在以前,別說做,她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可眼下她早已不是時家掌上明珠,不再保姆成群,也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不用做的千金小姐,按在她身上的是“大貪官之女”的惡名,她每天一睜眼第一件要想的是,她要活下去,她要找到真相,為爸爸洗脫冤屈,把他從牢裏救出來。
去年時泰銘出事的時候正值她大學畢業,所有投出去的簡曆不是石沉大海,就是對方照著簡曆上的電話打過來辱罵一通。
最後鬧到沒辦法,她隻得每天同時打幾分工,這才勉強度日。
身後有腳步聲,時初晞不敢偷懶,趕緊拿起馬桶刷刷起了馬桶,手上動作未停,思緒卻翻轉開來。
這一年的時間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年,時泰銘出事被帶走的那天,她從學校剛參加完畢業典禮,興衝衝的趕回來要和他們慶祝,卻親眼目睹了他雙手帶銬,被帶上警車,絕塵而去。
她往宅子裏跑,想問問媽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她裏裏外外找了個遍也沒找到媽媽,保姆說爸爸從前門被帶走,媽媽就從後門跑了,丟下了她一個人承受接下來的一切,承受無止境的漫罵、羞辱……
要說唯一給過她溫暖的應該就是那個“靳先生”,要不是他肯要她,給了她六百萬,爸爸的減刑申請法院根本不會通過。
想到“靳先生”,再一想到自己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痕跡,時初晞心中既羞憤又愧疚,她想過要回物業找經理,可無憑無據,她連那個侵犯自己的男人長什麼樣子都沒看見,要怎麼找?
看來,隻有按捺住性子,等今天下午去別墅的時候留個心眼,說不定那個人還會再犯案。
打定了這個主意,時初晞開始抓緊幹活。
……
最後的工作是收格子間每個人辦公桌旁的垃圾袋,每到這個時候就是時初晞最開心的時候,往往她總會在編劇組多逗留一會兒,有意無意的多看兩眼電腦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