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你這是何必呢,既然在Z國沒人理解你,你跟奶奶回E國吧,奶奶想讓你繼承我這一輩子好不容易打拚下的家業。”外國老婦有些心酸,蘇璃出事已經有一年了,她知道楚向北放不下,所以強壓著想抱孫子的心,但是現在Z國市井之間都在傳言楚向北瘋了一樣在海上搏殺,讓帝國海軍苦不堪言,就連最讓人看好最可能當上海軍總統帥的儒將陸則都被他一言不合開除軍籍。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孫子,她在流言愈演愈烈的時候放下手頭的生意,趕到Z國,想勸一勸楚向北。
“奶奶,您不明白。”楚向北語氣是這一年裏少有的溫柔。世界上不看身份,真心對他好的隻有家人,他也不討厭體會親情。隻是家人也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目的。
他不是新聞說的隻是為了找蘇璃或是想殺光所有海盜報仇。
但是真正的目的他不能說。
桌上又回到了難堪的沉默,因為難得有親人造訪又時值中秋,都督府把晚餐做的格外隆重,甚至還擺了兩盆怒放的菊花。
餃子已經粘成一團,排骨湯表麵的油已經凝結了起來,月餅還沒有拆開包裝,垃圾桶就已經是離它不遠的命運。
雖然一道菜都沒有動,但是莫名的,讓人覺得這是一桌殘羹冷炙。
“向北,我的乖孫,奶奶求求你了,和奶奶回E國吧。”來自極北之地的老夫人放下自己的風骨,有些卑微的祈求這自己過於沉默暴戾的孫子。忘了蘇璃,去E國當個寡頭,楚向北就會自由很多。
“不必了。”楚向北的頭簾有些長,被頭簾遮蓋的眼睛裏是分不開的混沌不清的銳利和怒意,刺的老婦人直直歎了口氣。
“我知道了,你要是想來找奶奶一定要給奶奶打電話。”老婦人無奈的搖搖頭,拿起手包,佝僂著向門外走去。一個紅棕色頭發的男子趕忙扶起了老婦人,還丟給楚向北一個憤怒的眼神。
楚向北沒有注意到紅棕色頭發男子的異狀,他隻是看著桌上黏連在一起的餃子出神,窗外的圓月讓他冷峻的麵孔更冷。
他站起來,徑直拿起那盤早就爛的不能吃的餃子,走出門去,沒有理會副官的詢問。
於是那天,在楚向北和蘇璃最初認識的那個酒店裏,赫赫有名的楚向北元帥在他慣常住的那個房間,用修長的手指一個一個的撚起餃子,放入口中。
他麻木的無感沒有感到泡爛的餃子皮的綿軟和涼掉的餃子餡的油膩,他隻是一遍一遍的說:“到了中秋了,你之前給我包過餃子,你之前也從這裏突然的出現在了我的生命裏,你可不可以稍微出現一下,是生是死都能讓我安心……”
楚向北吃完餃子,露出了一點疲態,雙眼是沒有焦距的通紅。
他沒有為蘇璃流過一滴眼淚,心頭卻因為她被整個剜走,滴血至今。
他從來沒想過,原來失去一個人竟然這麼痛苦,疼得他想要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