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心致誌埋頭刑案卷宗的梁一諾,被外間簷下突然傳出的動靜驚了一跳。翻了個漂亮的白眼,捂著胸口做了個深呼吸,起身出了房門。
不出梁一諾所料,簷下弄出動靜的,果然就是糙漢子落銘。無語間,心裏卻是有些疑惑,不明白這個雖說有點糙,卻算冷靜自持的落銘,剛才為何如此失常?
招手,將那腦門磕了個大包的落銘喊了過來,一臉輕鬆調侃:“我說落銘,你是昨夜偷菜沒睡好,還是打算練鐵頭功?”
落銘捂著腦門上的包,不敢看那倚門而立,風姿卓然的‘少年’,支吾間,笑嘻嘻的插科打諢:“公子,咱們殿下有銀子,屬下不用去偷菜的。至於鐵頭功,屬下卻是沒有聽說過的。”
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落銘,梁一諾就是想不起疑都難,隻她畢竟身份特殊,卻也不敢逼著對方說,隻笑盈盈的,接著調侃:“來,落銘,摸著良心咱再說一次……”
糙漢子落銘直撓著腦殼,嘿嘿傻笑著,而後,轉移話題:“公子,你餓了沒,可要用些點心?”
話落,眼角餘光偷偷瞥了一眼,角落裏還在竊竊私語的安啟榮和落楓,心裏七上八下的激跳著,深怕梁一諾瞧出端倪。
其實,歐陽婧‘懷孕’這事兒,早晚也是盡人皆知瞞不住。可不知為什麼,落銘就是不想這麼快叫梁一諾知道。
也許潛意識裏,他還是喜歡那個古靈精怪,明媚燦爛的‘慕扶辰’。
因為那個風姿灼灼的少年,讓人覺得天都分外晴。
梁一諾看落銘實在沒有要說的打算,也不死纏爛打,隻是睨了一眼匆匆離去的落楓,麵色冷凝向堂屋走來的安啟榮,應了一聲,回轉房中。
這刑案卷宗,卻是再也看不出去,腦中亂紛紛的,都了許多,又不知自己到底都想了些什麼?
神思恍惚間,安啟榮磁性撩人,卻分明隱著一絲疲憊的嗓音傳來:“諾兒,有些事本王想和你說一下。”
“哦!你說,我聽著呢。”梁一諾驚覺回神,斂了亂紛紛的思緒,給安啟榮點了杯茶推過去,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再是正經不過!
安啟榮看著這樣的梁一諾,忽而就笑了,心中鬱結的不悅和不安亦消散了幾許,寬厚手掌落在她後腦勺間,他眸中隨即騰起一抹深情寵溺,襯在朗月清風般的俊顏上,怎一個瀲灩無雙。
梁一諾看的有些癡,側支著頭,嗓音都帶著一絲嬌糯:“我說榮哥,說話就說話,搞得這麼秀色可餐的,是要鬧哪樣?”
不知道她梁一諾,是出了名的顏控嗎?
這是想搞事情不成?
安啟榮心裏圓滿,笑意瀲灩的輕刮了刮女孩高挺精致的鼻梁,忽而斂了臉上笑意,一本正經的:“諾兒,方才落楓來了,說起了近日外間的傳聞,你要不要聽聽?”
聽聞此言,梁一諾便隱約猜到,這傳聞和自己有關,一下繃緊了神經坐直身體:“什麼傳聞?是不是,跟本公子有關?”
安啟榮哪裏知道,自己一句話,梁一諾就已經亂紛紛的想了一通?聞言,俊顏染上幾許探究,幾許嚴厲,又隱著幾許醋意,語速緩緩:“跟慕扶辰無關……”
梁一諾狠狠鬆了口氣,嘀咕一句:“嚇死寶寶了……”
端起茶抿一口,壓壓驚!
誰知還未咽下去,安啟榮暗戳戳的給她來了句:“跟本王的王妃,梁一諾……”
梁一諾一下被茶嗆到,猛的咳嗽幾聲,這才順過那口氣來,星眸水霧,華麗麗的結巴了:“你……剛才說什麼?”
安啟榮一邊拍著梁一諾的後背幫她順氣,一邊在她耳邊說道:“諾兒與臨雪閣閣主……很熟識?”
嗓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可直覺上,梁一諾覺得對方並無不悅,甚至還有點……她也不明了的情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