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極其不願的應了聲,自己選了一個方向就開始尋找,而徐秀婷則是神態自若的在墳堆裏穿梭,我也雙手合十的開始在墳地裏左顧右盼。
這提心吊膽的行當,讓我時刻都處於戒備狀態,身體緊繃著,然而快走了一半也沒看到陳大爺的墓碑。
其實也就是塊可有逝者名字的比較光滑的石頭罷了,畢竟十裏莊裏能用得起墓碑的住戶沒有幾家,我卻莫名察覺到好像有人在監視我的感覺,一回頭卻什麼都沒有。
忽然肩膀上被什麼拍了一下,我一回頭,差點沒被嚇死——居然是陳大爺!
他似乎是早已料到我的反應,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我跟著他走。
奇怪的是,我明明是知道陳大爺已經去世了的,但現在卻又莫名其妙的跟著陳大爺走,經曆過小班長的事情後,似乎先前對鬼的懼怕也少了很多。
也不知道陳大爺要把我帶去哪兒,就見他七拐八拐的把我帶出了墳堆,往著來時的方向繼續前行,走進了樹林裏。亂七八糟的荊棘在這裏瘋長,腿上也不知道被刺掛到了多少次,隻記得從開始的火辣辣的疼,到最後的麻木我都不曾哼過一聲。
就像喉嚨被人扼住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我突然想起了小時候聽大人講過的“鬼迷心竅”,被鬼迷了,就會跟著鬼走,鬼讓幹啥就幹啥。
有的人就是被鬼請去吃湯圓,結果被發現的時候嘴裏胃裏全是馬糞,那是被馬糞活生生的給撐死的。
想到這,我心裏一涼,不會這陳大爺就是要請我吃什麼東西吧?!
我昨天就拒絕了他讓我睡床的提議,難道是想要讓我睡死?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也不現實,哪有睡覺睡出人命的?除非是自殺吃安眠藥之類的。
不知走了多久,陳大爺終於停下了,將我帶到一處明顯不久前才被人修理過雜草的空地上,轉頭朝我慈祥的笑笑,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我這才發覺我可以自由活動了,也顧不得周圍的環境安不安全,沒想陳大爺讓我來這裏的用意,也沒計算我離胖子他們的距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將褲腿卷起,一條條紅色且醜陋的劃痕囂張的盤踞在的小腿上,血液都已凝固,看來我的自愈能力還蠻不錯的。
等休息的差不多了,我才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陌生,說不出來的陌生,我完全沒到過的地方,連夢裏也沒見過。
二三十平米的空曠草地上,最西南角那個有翻新土壤的土堆,難道那就是陳大爺的墳墓?!
帶著疑問我慢慢靠近了土堆,誰承想那居然是墳包的土被人刨在了一邊堆著,寫有陳大爺名字的石頭斜斜的插在一邊,而一個長方形的坑裏本來該躺在裏麵的陳大爺的屍體卻不翼而飛!
難道陳大爺是想讓我來幫他找回屍體才來把我引到這裏的!?我此刻是有些發懵,畢竟我一平平凡凡的大四學生就來這窮鄉下支教,怎麼還能遇到這麼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屍體不見了,是有人偷盜屍體嗎?可屍體偷去幹什麼,這東西又保持不了多久,而且刨人家墳這種不積陰德的事情,窮地方都封建,會做這種事的人真是活膩了,會被人唾棄的吧!
我正想的入神,身後的草叢中忽然就傳來了“簌簌……簌簌……”的聲音,雜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兩邊倒,這不會是野豬或是熊吧!?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我轉身就往最近的一棵樹上爬去,管它是什麼,先避避再說。
然而,我還沒爬多高,就感覺腿被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纏住了。嚇得我使勁一蹬腿,像是踩在了什麼上。
頓時一聲歇斯底裏的慘叫差點沒把我從樹上震下來,我回頭,就見樹下胖子彎著腰捂著鼻子,血液從他捂住鼻子的手指間傾瀉而下。
另一邊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徐秀婷,我看到了她隱忍的笑意,十分無語,立馬下樹幫胖子止鼻血,胖子則是有些埋怨我下腳太重,說我明明看起來文文弱弱的。
我白了他一眼,“誰讓你動作這麼大,不打一個招呼就拽我的腿,前麵那麼大動作,我還以為是野豬呢!”
“這不是看到你和魂丟了一樣往這邊走,我們急忙來追你,怕你出事,哥,你剛才魔怔了,走這麼快?我們差點跟丟了。”
我如實和他們說了剛才陳大爺的事,他倆這才注意到一旁早已被挖開的墳堆,兩人立刻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