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讓開,擋著我掃地了。”她抬起下巴,兩道柳眉豎起,杏眼睜地圓圓的,鄙視地看著他。
嚴湘不緊不慢道:“你方才叫朕什麼?”喂?
“皇,上,讓開。”她對著他,每個字都說很重,兩人視線相交,誰也不退。
“為何會想那個侍衛,三哥不好麼?”他就是不讓開,硬生生擋在她前頭。
唐清如緊緊握著掃把,幾個深呼吸,就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掄起掃把來往他身上招呼了,他平時不是挺高冷的嗎,怎麼今天晚上這麼多麼話,又吃藥了?
“回皇上,臣妾既沒有在想先皇,也沒有在想那個什麼鬼侍衛。請皇上讓開,別浪費臣妾的時間。”唐清如答的有氣無力,一臉生無可戀。
“那你在想誰,總不會是朕吧?”他盯著她,她總說要勾引自己,莫非是在想他,可她怎麼看也不像是愛著他的。
“不,臣妾也沒在想你。”唐清如說著垂下眼簾,她想的是她的夫君嚴湘,而不是將她忘了的嚴湘。
嚴湘上前一步踩在了唐清如的掃把上,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這句話中的怒意。“那你到底在想誰。”
唐清如兩手一送,掃把落地,她慢慢轉身往前走了幾步。她知道他在盯著她,心裏忽然想到一個人。她轉身凝視著他的臉,輕聲道:“臣妾在想,李旭陽。”
“李旭陽?他是誰?”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難不成是她的新姘頭,這女人當真水性楊花。
“是臣妾心愛的人。”她直直瞧著他,多熟悉的一張臉,果然毫無波動,前塵往事忘得徹徹底底。
嚴湘冷哼一聲:“不知廉恥。”
“不知廉恥?誰都可以這麼說我,但是你不行,你嚴湘不行!”唐清如咬著牙,她還是第一次這麼生氣,氣地上前便往他腳上踢,可嚴湘哪裏由地她得手,身影一動便到了唐清如身後。
“怎麼,朕說錯了?你竟敢直呼朕的名諱?”她臉上的怒氣明明白白,他不是傻子。
她怒視他,喉間動了動,鼻子一酸,兩行清淚直直留下,她的眼睛仍是沒眨一下,就這麼看著他,咬著牙看著他。
她哭了。
心裏一緊,嚴湘不敢看她,側過身道:“你好好掃地,朕回寢殿了。”
“嚴湘!”
“不用了。”她手上動作一停,堂堂一個皇後,就算受了再多的委屈,也不好讓宮女們看笑話,“本宮洗好了,拿衣服來。”
“是。”她如此說,宮女們也不好堅持,恭敬應了聲。
袁飄飄從池水中站起,一步步踏上玉石階,她身段嬌美,無一絲贅肉,宮女們看得羨豔不已。她雙手張著,宮女們展開白色光滑的綢衣為她穿上,腰帶鬆鬆係著,曼妙的曲線若隱若現。
“皇上他,可在寢殿?”穿好衣衫後,袁飄飄隨口問了一句。
宮女答道:“皇上出了浴池便出去了。”
“出去了?”袁飄飄轉過身道,語氣重了幾分,“去了何處?”她害怕,他會去那個地方。
“奴婢不知。”借她們一萬個膽子,她們也不敢跟著嚴湘啊。
袁飄飄皺著柳眉,鳳眸瞬間淩厲起來。她讓他如此討厭麼。
塵緣了的作用不僅僅是能讓人忘記情愛,而且,若是服藥後愛上另一人,那便是再無解藥。
“皇後娘娘,皇上回來了。”一宮女興衝衝地跑了進來說道。
“真的?”袁飄飄雙眸一亮,麵上隨即舒展開,與方才一比柔和不少,“走,去寢殿。”
“是。”
等到袁飄飄進寢殿的時候,嚴湘正在案前看奏章,聽聞她進來,頭也沒抬,淡淡說了句,“皇後來了。”
“臣妾見過皇上。”袁飄飄這禮行地姿態優雅,可嚴湘愣是沒瞧見,他此刻滿腦子都是唐清如哭泣的樣子,心裏便不由地煩躁。
“嗯,不必多禮。”他依舊拿著手中的奏章動作也沒變一下。
袁飄飄轉頭示意宮女們出去,她走路的樣子很端莊,也很優雅,頭與肩部呈垂直狀,嘴角微彎,步履輕盈。
“這麼晚了,皇上還在看奏章。”說話間,她到了他身側。
嚴湘拿著筆在奏章上圈起一處,沉聲道:“今日奏章還未看完,朕便將它們帶來了這裏,皇後若是困的話,便先歇著吧。”
“臣妾不困,臣妾想陪著皇上。”袁飄飄正要坐下,誰知嚴湘來了一句,“這朝堂之事,恐怕皇後還是回避為好,朕不喜歡女人幹涉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