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許久未見,再見卻是生離死別,皇上向來無情,但對嫻妃母子卻是情深義重,嫻妃看到皇上不再當初意氣風發,蒼老的讓人心疼,不禁黯然淚下,隻想在死前重溫兩人當初的美好。
聽聞太醫所言,皇上也就這幾日的事了,嫻妃心中淒然,忍著心中的傷痛,精心伺候著皇上,時常說起兩人過往的種種樂事,她能做的就是讓他安然離去,他為他們母子做的夠多的了,隻想這最後幾日能走的安心些,有嫻妃的陪伴,皇上看上去精神比前幾日要好多了。
“什麼聲音?”嫻妃正在喂皇上喝藥,皇上突然聽聞殿外吵鬧異常,身形一頓,警惕的問道。
“皇上,你現在最主要的是將身子養好,其他的事就交給外麵的人處理吧。”嫻妃將湯勺擱置在藥碗中柔聲對皇上說道,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外麵恐怕是在造反了,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若是讓他們得逞了,那自己和元甄就死無葬身之地了,自己倒是無所謂,黃泉路上與皇上也有個伴,隻是苦了元甄,但眼下她不想讓皇上操心這些事,一切命數由天定,誰笑到最後,隻能殊死一搏。
“餘公公,餘公公呢?”皇上哪是那麼好糊弄的,這些都是他當年經曆過的,外麵那些不同尋常的聲音,他自然能猜出是有人不甘心,可自己還躺在這呢,就這麼迫不及待,是想連自己也一並除了嗎?於是叫來了餘公公。
餘公公匆忙從殿外推門而入,跪在地上說道:“皇上喚奴才所謂何事?”
“朕問你,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其實皇上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隻是想從別人口中證實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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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老實說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好半會,皇上才順過氣,指著餘公公的手指頭都顫巍巍的,可依舊不怒自威。
“是,回皇上的話,方才三皇子突然命人封鎖了宮門,已經帶著將士攻占了好幾處宮門了,現如今整個宮中都人心惶惶的。”這種事即便餘公公再不想說也是隱瞞不了的,索性一咬牙全都說出來了。
“豈有此理,朕還在,他就要造反了,當初怎麼沒看出他有這種狼子野心。”皇上眸光乍寒,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不是沒想過這種事發生,隻是還當真小看了他的野心和膽量,自己還在,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是不是打算連自己都不放過。
“皇上息怒。”皇上此言一出,餘公公哪還敢說什麼,誠惶誠恐地趴伏在地。
“息怒,他都造反了,讓朕如何息怒,武承王現在在何處?”皇上雖盛怒,但也知道此時最重要的是想應對之策,至於其他,秋後算賬也不遲。
如今嚴湘掛帥出征,兵部尚書姚知肯定指不上了,說不定已經和三皇子狼狽為奸了,眼下隻能寄希望武承王主持大局,畢竟他是自己選中的托孤之臣,雖不理朝政多年,但是威名還在,有他在或許能震懾造反官兵。
“回皇上,武承王此時不在宮中,如今也出不了宮,一時間也尋他不得。”餘公公身為皇上的貼身總管太監,自然知道皇上一早就確定武承王為托孤重臣,他也知道皇上此時找尋武承王是商量對策,可是眼下出不了宮,皇上考慮武承王年邁,未讓他過來侍疾,武承王也未必知道宮裏發生了這樣的事,餘公公轉念一想,繼續說道:“皇上,奴才記得今日諾公主來宮中了。”
“她現在在何處?快將她尋來。”皇上這可不是病急亂投醫,自從那日她在天祿閣逼自己認錯,他就知道自己當初是小看了她,想著她或許早有防範,喚她過來就是問她可否有對策。
“是,奴才這就去。”說著餘公公匆忙起身退了出去。
“是朕害了你們母子,要不你帶著甄兒先去密道裏躲躲,朕倒是想看看這個不肖子究竟狂妄到何種地步。”待餘公公退下,皇上拉著嫻妃的手義憤填膺的說道。
他既然敢造反,若是得逞必定不會留下嫻妃和元甄,至於自己,他就不信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連自己都敢殺。
“皇上對我們母子情深義重,為我們已經做了很多了,臣妾深感心念,現在換做臣妾母子保護皇上,皇上放心,臣妾不會離開這裏半步,即便拚上性命也會保護皇上的安全。”嫻妃在皇上的手上輕輕拍了拍表示寬慰並表示誓要與皇上共進退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