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再無逃命的機會,唐清如連闔上眼的力氣都沒有,隻能這樣不甘的麵對死亡。
然就在匕刃即將要觸碰到自己的咽喉之際,周身的空氣卻仿佛凝固住了一般,唐清如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死死的盯著黑衣人的那顯得極為空洞的眸子。
這種眼神……
唐清如再熟悉不過了!
一時被狂喜蓋住了所有的恐懼,但因懸在喉間那把匕首,唐清如不敢像上次一樣開口,而是趁著黑衣人失去神智的空隙,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匕首,瞄準完他心窩處便閉緊眼睛狠狠地向那捅去!
‘噗嗤——’
伴隨著一陣阻力被突破,感到有什麼溫熱濺在了手上,唐清如條件反射性的睜開了眼,入眼的便是眸中透出無限驚恐的黑衣人,能聽到他的幾聲痛苦的嗚咽縈繞在耳畔不散。
“你……”
黑布下的五官已扭作成了一團,黑衣人用盡畢生內力強行護住了心脈,抱著與眼前之人同歸於盡的決心,拔出了那把插在自己腹部的匕首。
“啊!!!”
這一聲徹耳的尖叫,卻是從唐清如的喉間迸發出來的,似是這一呐喊給了無上的勇氣,在那黑衣人將要把匕刃調轉之際,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往他手上一推!
從未想過眼前的女人會有這麼敏銳又快速的動作,先前的創口剛湧出黑色血漿,腹部另一次便再次被塗了劇毒的匕刃重創,黑衣人從鼻端發出一聲悶哼,失去了聚焦的雙眼再也無法闔上,就像是在盯著那仍舊在機械性的捅著自己腹部的女人。
抽出、捅去,抽出、捅去!
時過半晌,一陣冷風吹在了那已陷入了癡狂之人的臉上。
啊,血……
殺、殺人了、自己殺人了!
看清了眼前的一片血海,唐清如渾身一震,猛地拋開了那把染了斑駁血跡的匕首,捂著腦袋不住的搖起頭。
不,不,不能怪自己,是他想要害自己在先,自己不是故意的……
“嗚嗚嗚……”
被那個死人以惡毒的目光盯著,唐清如緊閉上了雙目,抱著自己絕望的哭了起來。
不,不該是這樣的……
殷、申英,對!
申英他會諒解自己的,會保護自己的,他現在在哪裏?!
腦海中浮現了郝申英那總是帶有笑意的臉龐,唐清如一把從地上爬了起來,無視掉腳邊的所有可怖東西,渾渾噩噩的向著遠處走去。
……
好不容易才從那兩個纏人的殺手處脫開了身,嚴湘強壓下心中怒火,領著餘下的幾百精兵,衝著那麵具男子消失的方向追去,奈何早已尋不見半點人影,還在一條岔路之前踟躇許久,無奈之下隻得抓住了一個過路麵色慌亂的女子。
“快說,唐城在哪裏?!”
“奴婢,奴婢不知道啊……”
心頭再次被一片名為失望的烏雲籠罩,嚴湘氣急,一把甩開了她,卻不想她身子一傾,竟倒在了地上,從不和老弱婦孺作對的嚴湘聽得身後聲響,無可奈何地折了回去,正欲將其拉起,卻聽得那婢子在驚慌之中低語了些什麼,身形一頓,複又被手上疼痛吸引了過去。
拎著婢女之人麵上明顯閃過一絲猶疑,不情不願的在嚴湘迥異的注視下鬆開了手。
“可將軍,方才那兩個殺手明明揚言要放了我們,我看這穀中也沒有任何可查的情報了,您為何不顧弟兄們的性命,還要留在這穀中繞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