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反倒是洛雪長歎出了一口氣,複又滿麵為難地望向了唐清如,“月兒她就是這麼小孩子脾氣,定是又跑出去一個人生悶氣了,讓唐妹妹你見笑了。”
“不,怎麼會呢。”見洛雪明顯是被嵐月的態度傷到了,卻還要勉強笑著安慰自己,唐清如連忙一陣擺手搖頭的,對洛雪的印象更是好了幾分。
與之並存的,是獨自陷入了深思之中的郝申英,經過洛雪這麼一提點,他已然決定,日後一切有關唐清如的事物,都不會囑咐於嵐月去處理,又暗自期望著,現在醒悟,還來得及。
屋內各懷心思的兩人低垂下了腦袋,完全沒注意到,洛雪那抑製不住上揚的嘴角。
嗬……哥哥說的什麼心中所屬,依她看,這些所謂喜歡,隻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反正,能留在他身邊與之天長地久的,最終還不是隻有自己一人麼。
不覺會心一笑,思緒卻重新被拉到現實,洛雪很快便調整好了該有的麵部情緒,隻是那倒映著唐清如發頂的眸光中,飛速劃過了一抹恨絕與釋然。
至於這顆小小棋子,既然還沒被申英厭煩,那麼,就先留她玩一會好了。
“唐妹妹,”洛雪輕輕喚了一聲,在唐清如尚未反應過來前挺直了腰板,道:“眼見這天色也不早了,妹妹你且先好好歇息著,姐姐還有些事還未處理,就先回去了。”
“好。”
眼見洛雪都站起了身子,唐清如自然是順從的點過了頭,隻是視線卻不由自主的移向了一旁正安靜待著的郝申英,心想著若是洛雪一走,自己豈不是又要與他單獨相處了……
倘若此刻屋內隻有洛雪一人,郝申英恐怕會立馬頂一句‘沒人會知道的’回去,可眼下唐清如還在一旁眼巴巴地望著自己,這樣的話語便隻能盤旋在心頭,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
“那如兒,”郝申英一邊說,一邊緩慢的往木門那走去,隻覺得自己是舉步艱難,“你先好生休息著,待晚膳時,我再來看你。”
“……好。”
唐清如回應的亦是艱難的很,可心底再怎麼依依不舍,麵上也隻能微笑著再次與郝申英揮手送別。
眼看著郝申英與洛雪的背影一點點的遠去,唐清如擱下了還舉在半空的手,為自己那莫名湧上心頭的失意深歎出一口氣。
低頭看了兩眼嶄新的翠綠襦裙,唐清如本想借此轉移一下注意力的,卻總覺得自己好像遺落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撓著發麻的頭皮糾結了一通,終是敵不過陣陣襲來的困意,在打了幾個哈欠過後,闔上雙眼安然入睡了。
……
郝申英剛一踏上竹屋外的青石板路,便與看上去還想與自己同行的洛雪分道揚鑣了。
待洛雪的身影一消失,郝申英卻也未動腿腳,隻呆呆地站在原地,盡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思緒,讓自己暫時不要再去想起唐清如。
可想的容易,做起來卻太難,思想鬥爭了半晌,眼前總算不被唐清如嬌憨的神態所占據了,郝申英如釋重負的長呼出一口氣,本想靜下心來前往機密室,查看一下新規劃的布防圖進行的如何,卻不料才剛到半路,便被突然殺出來的嵐月給攔住了。
“喂,你到底讓不讓唐姐姐走的?”
嵐月怒目圓睜著,語氣依舊是沒有半點好氣的,但因唐清如不在場,隻能與郝申英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這次是姐姐命大才僥幸逃過一劫,可若是下次再出了這種意外,你打算要怎麼補救?”
“對不住,我承認,”郝申英說著失落地低垂下了頭,卻不敢順著嵐月的話語去幻想那樣的場景,隻用力握緊了雙拳,緩緩道:“這次的事是我一時疏忽了,從今往後,我會派人緊緊保護著她,絕不會再讓她受半點傷害。”
“嗬,你可真是比我還天真呐,以為那樣便能護姐姐周全了麼,”嵐月以鄙夷地目光將郝申英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一憶起洛雪那矯揉造作的神情動作,又不屑地輕哼了一聲,“看你這副傻裏傻氣的模樣,估計你都不知道吧,最大的隱患就在你身邊呢。”
“……”嵐月這話說的寓意不明,郝申英卻一瞬便聯想到了自己的叔父那裏,緊握著的拳頭是鬆了開來,舒展的眉頭卻緊緊蹙起,“關於那個,我自有打算。”
“哦?”以為郝申英如此快便明白了自己的用心良苦,嵐月詫異地挑起了眉頭,複又給了他一個白眼,“哼,再好聽的話也不需要來跟我講了,世人都說君子一諾值千金,你雖不是什麼好人,但我也希望,你能為你說出口的話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