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秋風多勁烈,了卻昔人滅(2 / 2)

想來若是以天下相勸,可會成功?秦弘思慮了片刻,繼續道:“飛雲即便不奪了他的位子,一如之前所言的,您還是太後。您知道此事一生定會引發大亂,您有為何強求使天下不安呢?如今諸侯雖平靜但不確定此事一出會怎樣,若天下大亂您這太後也不安生!”

“你!”秦琅氣憤地摔了杯子,一地碎片,用手指使勁點著秦弘的肩膀罵道:“你怎麼就不理解為娘的心!自己兒子和別人兒子豈能一般看?”

“您先別急著罵…”秦弘頭次阻了秦琅的話,脫下身上的鬥篷,起身再拜而後跪在秦琅之下,搖了搖頭:“飛雲知道太後的心無法改變,這些日子也想了很多。想來您著急催促了這麼久,做小輩的若還不做些什麼回應,不說您這長輩該說飛雲不孝,便連飛雲自己也覺不妥了。”

秦琅不知秦弘所言為何,卻瞧著他從懷中掏出一把黑漆鞘的匕首,仔細著拔開後,寒光映在眼中,冷冷一笑,無比冷峻。

那一時候,秦琅心中似是得了許多安慰一般!她還以為方才秦弘是想拒絕著她,沒想到這小子還和自己來迂回這一出,還怕以後別人留話柄說他不忠君?想來真是多慮…他都是君,還怕什麼呢,還不是想讓旁人寫什麼就是什麼了?

秦琅這笑可算是回到了臉上,一麵麵露喜色與期待的看著秦弘仔細瞧著手中出鞘的匕首,底下雙手一麵攥緊了衣擺,至於態度瞬間來了百八十的轉換,連忙揮了揮手勸秦弘起來,還緊接著連語氣都喚作了那副溫柔,好像方才責罵秦弘的不是她一般。

“皇兒方才說的什麼話!”秦琅笑了聲:“當娘的還能說你怎麼的?快起來快起來,想來哀家的皇兒不愧是流著秦家大族之血脈的,和那個小子就是不一樣!做事不到最後最後出手,竟連為娘的都猜不出你的想法。快和娘說說,什麼時候準備開始?”

秦弘再一冷笑,那笑中滿是殺氣,語氣也帶了幾分殺意,陰森道:“太後您別急啊,這不就在眼前了嗎?”說時遲那時快,秦弘將那黑漆的短鞘隨手一扔,將那閃著寒光的匕首利刃一把紮在自己左腹之上,未等秦琅反應過來,身上的鮮血便隨著匕首的刺進和拔出而瞬間染紅了衣衫,自刀柄流淌下來。

“皇兒!你這是幹什麼!太醫!叫太醫!”秦琅見此急了心,一下子跑了過去,至於腳步踉蹌而不住呼喊,急忙用手堵住傷口。眼中一下子充滿了淚水,瞬時決堤而汩汩流出。她怎麼也沒料得,本以為會刺向軒轅荊的匕首,卻被秦弘用在了自己身上。

一麵用手絹堵著那傷口,秦琅一麵抽泣不止道:“皇兒這是做什麼,這是做什麼啊!你不願便不願了,為何要傷自己啊…”

卻不想秦弘擺擺手,輕輕推開了秦琅,被傷口引得疼痛,至於嘴角發白,緩了半天才顫聲道:“這下…哈…..這下太後…太後滿意了…呃啊….嘶…”每一句話,傷口都被拉扯的疼痛無比,鮮血也再一次滲出,至於整件衣服,都被染得發了紅,而秦弘的頭也因此及愈發犯暈。

這話越是說出,秦琅便更是添十分難過,而已泣不成聲。突然想起來而急忙撕了衣袖,顫抖著包纏在了秦弘傷口之上,哭號不止:“兒啊!娘錯了,娘錯了,娘再不逼你,你想做何都好,不可自傷啊兒!”

傷在兒身,痛在娘心。秦弘畢竟為秦琅親生,縱然不曾撫養卻血濃於水。此前秦琅那般逼迫秦弘,說了許多狠話,可如今見了這場麵隻讓秦琅深覺捶心之痛,知道自己逼得太緊,知道自己錯了太多,以至於一次又一次傷了兒子,後悔莫及。

秦弘這下卻無法再推開秦琅,他一下子失了太多血腦子有些不清楚。緩了好久後才顫顫巍巍站起,一下靠在柱子上,強迫著身子支撐起自己,取過鬥篷而撐著一口氣,緩緩走到門口堅定道:“太後,萬不可傷了陛下…”

抄了條無人的小路回了宮,秦弘已然麵色慘白。門口的雙兒瞧著底下的血印子,瞧著秦弘方一進門便一頭栽下,才發現鬥篷下盡然全是鮮血!連忙命人叫了個太醫來。

“不可…不可聲張…”秦弘拚著最後一絲清醒,吩咐道:“告訴陛下,今日我去尋太後,與他失了約…叫他不必來找我…”說完便徹底跌了下去,傷口流了太多血,於他而言走回宮中已是勉強,撐著的一口氣終於耗盡,雙眼一閉,陷入了無盡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