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軒轅荊抱著那紙鳶滿足的離開了,一邊秦弘心中想來兩人結識於紙鳶,這小玩意兒倒是成了個信物了。
“那是什麼地方!”
循著軒轅荊手指去的華麗閣上匾:留鳳閣。秦弘以扇掩麵一笑:“城中最好的樂坊,說來我也曾來過一次。”
“樂坊啊…”軒轅荊平日裏於朝堂嚴厲,對這些個地方卻是顯出天真,他隻聽得宮裏樂師所奏,卻未聽得市井樂曲,一時好奇秦弘曾所去的為何處,隨門口小夥計一拉,兩位俊俏公子哥兒便落座了。
雖不喜滿是胭脂氣息的女子靠近,但聽著這淺斟低唱、柔聲細語;喝著清酒淡茶,看著婀娜妙舞、輕詞淺句,與宮中那嚴肅雄厚不同,倒是別有一番滋味,怪不得那些人於此流連忘返,不知時日春秋。
而未幾一陣掌聲,軒轅荊抬頭一看,台上出現一位白衣樂師,十指纖長彈撥著瑤箏,那技藝實在精妙!聽得秦弘解釋方知這樂師喚為蘇清明,是這城中最有名的樂師,隻一出新曲便引得全城轟動。
隻秦弘未曾說出,這蘇樂師便是自家小妹心頭所牽掛的那位。也不知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不過看著蘇清明這樣子想來還是不錯。
“陛下今日可開心了?”
從留鳳閣聽了半天曲子,軒轅荊出去又買了一堆東西。這下子抱懷裏抱滿了物件,嘴裏這一口糖球那一口酥餅,活像個小孩子,引得秦弘陣陣發笑。
“開心開心!”軒轅荊嘟著脹滿的嘴,費力說道。
“開心便好。”秦弘柔聲:“久經朝堂偶然出來一天,也算換了個心氣兒。”
軒轅荊不住點頭,他從親身如此接觸過這市井街坊,之前出宮不是溫泉便是圍場,抑或便是小時去別苑遇見秦弘那十幾日,還是在皇家外設的園林中,層層守衛。這日他終得見平常生活為何,雖不長時間卻無比滿足。
看著天色漸暗,而軒轅荊還在這街市上漫步,絲毫沒有回去的意思。秦弘隻怕皇城門到了關閉的時候,轉頭問道:“陶陶啊,天快暗了,我們晚上不回去?”
軒轅荊搖了搖頭,秦弘好奇一笑:“那我們住哪?難不成陶陶還預備住個酒樓不成?那裏可是要證明的,陶陶不怕你這身份旁人知道了?”
而軒轅荊接下來的回答,便讓秦弘的笑凝固在了臉上,不知作何表情——
他就那麼自然的笑了笑,說這帝京那麼多人的宅邸都在,住到哪裏還不是一晚上?戶部尚書家便是個好選擇!正好去看看老爺子和夫人。
秦弘這心一下子從興奮跌到了另一個反麵,他怎麼也沒想到軒轅荊是打算在外邊待到過夜,更沒想到還是打算去自己家過夜!想來自己對這都一無所知,秦蕭更是不知道這事了…
越是帶著軒轅荊往家門口走,秦弘心裏越是忐忑。想來家裏父親這日裏不需上朝,肯定不是去瞧他些個字畫就是去擺弄他那些個瓶瓶罐罐,或者沒準又得了個好物件找人在家慶賀呢…但是可以想到的是,他爹定是想不到不出幾刻,便要迎接軒轅荊這個大客了。
這一路秦弘又是忐忑、又是尷尬的笑著,終還是帶軒轅荊走到了自家深棕大門外,咽了咽口水叩響了門。
屋內下人來開門時一驚,不敢相信是家裏大公子在沒有宮裏通報的時候就回來了;也沒想到這大公子身後竟還跟著一個人,也是那般年紀!
這頭秦弘尷尬笑了笑,也沒像平常那樣進去,就低聲在開門的下人耳邊一語,讓他趕緊進去把老爺和夫人都喚出來,貴人來訪。
小下人進屋稟了秦蕭後,正如秦弘所想的那般,秦蕭對軒轅荊這一行是絲毫不知!還費解著秦弘回來了怎麼還不進門讓自己出去,這帶著夫人到門口一見差點嚇的坐在地上!
“陛!陛下!”秦蕭趕緊帶著秦夫人躬身一拜:“陛下此來寒舍,臣著實惶恐!這會子臣下也沒準備…陛下恕罪…”
軒轅荊哈哈一笑將二人扶起,帶著秦弘跨進了門,一邊看著秦蕭說道:“尚書不必多禮。說來還是朕不好,沒有提前和愛卿說一聲。今日和飛雲哥哥出來遊玩一番,不想這麼快回去,尚書可願留宿朕這不素之客一晚?”
秦蕭忙又躬身拜了拜:“陛下能看得起小兒、看得起臣這是臣的榮譽!”言罷急忙朝下人揮了揮手,讓他們趕緊下去好好準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