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千秋萬歲!太後娘娘萬安,賢妃娘娘金安。”一眾嬪妃起身拜禮,聲音那般好聽。連秦弘平日裏覺得煩躁的細聲細語,此刻他聽來都覺嬌媚無比,很是悅耳。
燭火通明,映在主座三人臉上:秦琅依舊的莊重得體;倒是軒轅荊和秦弘,既是家宴也不必太重什麼,又趕年裏,皆換了身喜慶的金絲紅衣,軒轅荊圍著個金絲腰帶,胸前舞龍騰飛雲中;秦弘那滿頭金飾珠翠,步搖垂下金絲絛,紅唇細粉,滿是韻味。
“今日裏是家宴,各位自可自行飲食,不必循那些講究。”軒轅荊舉起酒杯飲畢,其下一眾皆和著飲罷,吉祥話好聽詞兒不絕於耳。說著說著外麵爆竹聲聲起,一時添了許多熱鬧!
這皇家雖不比尋常百姓隨便找個地方便可放爆竹,但將那許多花樣的爆竹聚在一起百花齊放,卻更是漂亮!隨著一眾煙火“蹭蹭蹭”躍上夜空,旋即綻出萬花千樹,火樹銀花合,寶煙飛焰萬花濃。那空中煙火之多姿,如火龍銜燭火飛過天空,迎著鳳吐花。
如此一年將近,一歲又過。此番熱鬧連觀蒼閣中的那位都被吸引而出,雖改了名姓不得入宗譜族廟,他本就是那千裏快哉風,也從不在意這些。瞧著夜空花千樹,陸瞻持著一壺熱酒,在高閣上瞧向遠方燈火萬家,又是春風入屠蘇、新桃換舊符。明年裏還會有何事?陸瞻想著輕輕一笑,他是個喜歡看熱鬧的閑人,恰是世事皆與他無關。
過了除夕,便是新的一年。除夕一夜不眠,守著一歲走過,初一一早上裏爆竹的紅碎撒了一地,通紅一片好不喜慶!如今宮裏中宮無主,祭祖時分軒轅荊便隻帶著秦弘入了宗廟,其他人在外等候。
初一祭祀一事,各環節皆由大宰小宰處理安排,規製其節、並在其後加以宣布治典,並和諧天下民眾,安排皇宮一係大禮,使國泰安寧、四海富庶。
隨佾舞完畢,軒轅荊已然循著禮節三跪九叩數次;而後入宗廟,皇帝為首帶著嬪妃百官一列人等進入祭祖。一身紅衣的主持宣著開始後,兩旁絲竹聲緩緩響起,鍾鳴擊鼓,上香禱告。
祭台上奉著祭品,其下軒轅荊領著一眾齊齊跪拜。後起身攜著秦弘持香慢慢插在香爐之中。
“列祖列宗在上,還望佑我大音百年安泰。”軒轅荊此一願許畢,磕頭一禮。
“求得上天祖宗,護佑我朝。”秦弘心裏念著此番心願,實為真誠。
幾人循著規矩在這宗廟裏祭拜祖先,求得護佑,直至過了幾個時辰方得落罷。遣了那些妃嬪官員,軒轅荊出了宗廟便帶著秦弘緩緩走回了昊祜殿。瞧著地上爆竹碎還未清掃幹淨,宮裏因這紅紅火火的喜氣將嚴寒一掃而空。
昊祜殿還是從前一般華貴,秦弘自得了軒轅荊後便極少來了這裏,多半都是軒轅荊跑去筠茗宮,說什麼那裏竹子好、那裏飯好吃、那裏安靜…多半是不願自己多走這些路。如今再來到這裏,還有幾分懷念。
“可算暖和一些,外頭雖說是熱鬧卻也凍得很!還總是有著一股冬天的味道!”軒轅荊搓了搓手遞給秦弘一杯熱茶,自言自語嘀咕著。沒人知道他說的“冬天的味道”是什麼,聽他形容是一股彌漫著爆竹味的寒氣,但又不是爆竹味。秦弘每每出去深吸一口氣,都不理解他那“冬天的味道”到底是個什麼味。
相處了這麼久,在外對著他人兩人還矜持疏遠著,可一到私下裏便和尋常人家無異,也不講那些個君臣之別。秦弘放了熱茶,自行去書架找了本書,坐下細細讀了起來。這年下忙的一刻不得閑,也就這時候還能看看書。
翻了兩頁,秦弘突然打趣的問了句:“陶陶可知後宮還有哪幾位妃嬪?她們自打進來了平日裏怕是連陶陶的麵都不曾得見呢…”
“不知道。見她們做什麼?還引得你閑氣吃醋…”軒轅荊隨意答了句,走到秦弘麵前一把抽了他的書,嘴角一彎:“倒是飛雲哥哥,過了年那春日也快到了,春花盛開之時正是飛雲哥哥的生辰。今年你的生日,我陪你好好過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