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昭儀當真會編瞎話!怪不得陛下冷落您,想必賢妃娘娘曾經日子定是不好過!”一旁的康澤未等鄭宜說完,未等秦弘發話,她倒又吵了起來,嘰嘰喳喳說什麼鄭宜惡人先告狀,自己明明什麼都沒說;再言什麼這宮裏現在是賢妃做主,哪裏輪得到鄭宜雲雲。還未等說完,秦弘向一旁小丫頭使了個顏色,那小丫頭領了命一步上前給了康澤身後的丫頭一個嘴巴。
啪!
響亮的一聲,周遭瞬間安靜了下來。康澤大概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一把跪了下來瑟瑟發抖;而鄭宜想是也沒料到秦弘會來這麼一手,也一時安靜下來,微微低了頭。
秦弘瞧著四周沒了吵鬧聲,眼睛一挑,擺起了自己身在這位子上的架勢,冷眼瞧了眼鄭宜,訓斥道:“鄭昭儀堂堂二品昭儀,與個才人在此吵嚷,是不是太不懂規矩了!難不成教導底下人說話的功夫還要本宮教嗎?”這話聽得鄭宜臉紅一陣黑一陣,也不知這到底是在責怪自己吵嚷還是說自己該管教那康澤,反正總歸不是什麼好話!
“還有康才人…”秦弘慢慢轉過身,低眉瞧了眼,盡是不滿:“康才人這方才進宮就惹出事端,不知是愚蠢呢還是自大呢?竟也敢和二品的昭儀吵嚷,就不怕昭儀直接罰貶了你嗎!”
這話聽得康澤一陣恐懼,連連磕頭說著知罪,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定定跪在地上,底下汗水濕了一片。
“還說什麼本宮受了委屈?嗬!”秦弘冷哼一聲:“本宮和昭儀的事,也輪得到你管了?今日這一巴掌罰你宮人勸阻不住主子,算是饒了你,下次康才人若再如此不敬,別管本宮直接廢了你!今日之事到此為止,以後給我消停點!都散了!如此成何體統…”
康澤一麵磕頭,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灰溜溜跑開了。倒是鄭宜,估計在宮裏待的久了,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瞧著秦弘,輕哼了幾聲,心裏說了幾句她還真拿雞毛當令箭,當自己是鳳凰了還是怎麼!卻也知道這秦賢妃該是給他們都來了個下馬威,一麵告訴了這些人如今誰才是高位,一麵又留了她鄭宜幾分麵子,也是麵麵俱到。
秦弘卻是留了一分情麵,他雖不喜歡鄭宜,但畢竟也算相處一年有了感情,自然不可像對新人那般。望著鄭宜離開的身影,雖不說什麼,卻在最後分別的一個眼神中百感交縱。如今她鄭宜雖還留個昭儀的位子,卻早已失了家族的地位,也當真不過孤家寡人一個了,連個才人都敢欺負到她頭上,想想過去那風頭…
也是可憐…秦弘搖搖頭,不過如果當日裏她鄭宜但凡給自己留哪怕一條後路,也不致落得如此下場,終歸是有因有果,也不必自己在這感慨多久她的生活。
如此選妃之後,便在次日裏一早,隨著乾極殿早朝的開始,筠茗宮中集齊了一眾妃嬪,齊齊叩拜在了秦弘麵前。太後不願被打擾,他便是第一位受妃嬪之禮的人。回想昔日自己出入宮之時,也是那般膽怯跪叩在太後、昭儀麵前;而今自己於上座穩坐,迎接一眾嬪妃叩拜,秦弘心想著這也算是一種成就了,能替軒轅荊打理好這一眾雜事,也算是功德一件。
微微一笑,秦弘抬手一語:“各位請起吧。從今日起你們便是這後宮中人,便也是一家人。如有什麼不懂的,缺了什麼東西自然可來問本宮,本宮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若是想生事…”說著目光一橫:“本宮也絕不像看起來這般好欺負。若真有人還妄圖尋些個事端,就別怪本宮翻臉不認人!到時可別哭哭啼啼抑或拿你家族壓我一頭,別忘了本宮如此,可都有陛下做主。”
這些女子們答應著這些話,雖是青澀,但看起來依舊是那麼年輕、那麼美麗。秦弘說雖說,可當真要讓他責罰這些女子他也下不了狠心。這小女孩們和自己小妹也是差不多的年歲,告別了父母家人進了這深宮之中也著實可憐…且若今日在此的是真的秦蓁,可也會於此說出如此嚴厲的話呢?
瞧著底下的女子們一個個叩了頭,一個個行了大禮,又那般認真聽得了自己好一番訓話,秦弘漸漸真的融入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不再是為秦蓁打好地基,實實在在是從自己心裏接納了這個位子。於他心裏,不累家族,不失愛人,也總歸是個天賜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