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門邊聽著動靜的溫清風,此刻皺起了眉頭,他還從未見過葉知非生氣的樣子。
傾月也感覺到這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她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麼,江雪曼就看不下去了。
她站在比較高的台階上,探過身一把揪住了葉知非的耳朵,這個動作把那些護院嚇了一跳,當即就想衝過去把這個姑娘按住。
誰知道,他們的領主大人立刻如喪家之犬般,完全沒了剛剛懟人的氣勢。
“葉領主,你架子很大嘛,人家一路幫你們引路退敵,你把人家領到這兒卻不讓進門,是什麼意思?”
江雪曼看起來很嬌小的一隻,但手勁兒卻很大,葉知非的一隻耳朵都快要被她擰掉,“誒呦”兩聲求她鬆手。
賀伯羽神色緩和了些,看葉知非吃癟的樣子,嗤笑了一聲:“賤|人自有天收。”
“你說誰……”葉知非回瞪過去,話說到一半,就萎了氣勢。
賀伯羽正要笑,結果他也被江雪曼瞪了:“你也給我閉嘴!”
那話裏的嚴厲,直接把老熊懷揣的寶貝震掉了。
傾月恍然,似乎有點明白葉知非那時跟她說的無法想象江雪曼發火的樣子是什麼意思了。
既然有江雪曼鎮場子,她也就不願在這裏多留,她攬住溫清風的臂彎,道:“二哥,隨小妹回去吧。”
“好的好的。”溫清風摸索著轉過身,由傾月帶著他往回走。
盡管他這時雙眼已不再需要繃帶來纏裹,外表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幾個月時間的盲人生活下來,他的有些細微動作還是能讓人瞧出他的眼睛不好。
賀伯羽靠著大門,望著遠去的那兩道身影,頗不是滋味地說道:“什麼嘛,心上人竟然是個瞎子。”
葉知非又因為“瞎子”二字,狠狠剜了他一眼,這才在江雪曼的威逼之下,不情不願地讓那幫土匪進了宅子。
一群人浩浩蕩蕩進了葉府,穿過葉知非命人精心打造的花園時,但見園中靈草仙花都不似凡品,他們都有點心癢。
但到底是群有職業素養的人,他們也隻是動動心思而已,沒有真要下手的意思。
老熊看到那一院子的靈草,又摸了摸自己懷裏的那塊石頭,有點糾結。
“欸,阿飛,”他撞撞阿飛的肩膀,道:“你說我這塊石頭怎麼這兩天一點動靜也沒有了?靈氣還不如旁邊的花花草草呢。”
阿飛挺敷衍的“哦”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你幹嘛呢?”老熊看他有些恍神,暫時放下靈石的事不講,關切問:“好像從剛才你就不太高興,是不是猴子又惹你了?”
阿飛沒吭聲。
老熊抬腳踹了下前邊的猴子,猴子正跟旁邊的兄弟說得正起勁,突然被踹,他蹦遠點轉過身,衝老熊吼:“踹老子幹嘛?”
“你是不是又欺負小飛了?你這個家夥不是嘲笑老子,就是欺負小孩,你真是……”
“我做什麼了我?”猴子莫名其妙的,嚷嚷著跟老熊又鬥起嘴來。
兄弟們又像往常一樣站隊群嘲,嘈雜聲中,阿飛繃著臉走向了一間別院,正是葉知非被江雪曼擰著耳朵拖走的方向。
賀伯羽瞥到了他獨自消失的身影,搖搖頭,沒跟上去。
府裏突然來了一群不速之客,尹安上下打點,安排房間和奴仆伺候,忙到午間才歇了口氣,但不能久歇,他還得去給葉知非彙報這幾天他不在時伏羲穀中的大事小情。
他捶著背剛走進領主別院,就瞧見一個小兄弟正麵無表情地倚著門前長廊的紅漆廊柱,看樣子不像是走錯路了。
“請問……”
“他真是你們的領主?”
尹安的話還沒問出口,就被打斷,他微愣,旋即點頭。
那小兄弟又問:“他當真是第一煉丹師,葉知非?”
尹安點頭:“如假包換。”
“哦,”阿飛的聲線沒什麼起伏波動,“沒事了,你退下吧。”
“好嘞。”尹安轉身欲走,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和此行來意,又頂著黑線看向阿飛,勉強笑道:“這位、公子,在下是葉府管家,公子若是要拜見領主,那在下先去通稟一聲。”
“不必了。”
阿飛依舊維持著原本的姿勢,隻是用手指了下|身後的房間,道:“他此時還在聽訓,你若進去怕是會被踹出來。”
尹安:“……”聽、聽訓?葉知非是整個伏羲穀的主人,誰敢在他的地盤上教訓他啊?
阿飛很篤定:“不信你仔細聽。”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尹安踮著腳尖走過去,趴在門縫上豎起了耳朵,隻聽了幾句,他就張大嘴巴看向了阿飛。
阿飛撇撇嘴,一副“我沒騙你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