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並沒有停止。
蛟龍炎蓮比他們想象中的力量強大得多。
關鍵是被秦懷昭從水裏拖出來的葛山越,不知從哪裏聽來了火狐和蛟龍的故事,抱著肩對夜空中與靈獸群戰的蛟龍打嘴炮。
“你心心念念的狐狸早就被拋屍大海了,沒準兒哪天你沒注意就把它的屍骨吞吃了呢。”
炎蓮聽了,要跟他拚命。
縱然周身都是被靈獸啃咬攻擊過的傷痕,但炎蓮像是盯準了葛山越一樣,拚命衝出重圍,張開大嘴就衝著他來了。
葛山越左閃右躲,有意無意地將發瘋了的蛟龍往淩淵那邊引。
淩淵簡單地給傾月止血包紮好傷口,回身看到蛟龍越逼越近,他冷了眼睛。
本還想給它一個清醒生存的機會,但看傾月後背上三道猙獰的血痕,將炎蓮抽筋扒皮的心他都有了。
連帶著那個跟猴子一樣上躥下跳別有用心的葛山越,都給他去死好了。
他嘴角斜起一抹殘忍的笑,再次奏響骨笛。
修長白皙的手指,按在玄黑的笛身上,指尖飛快起落間,急促詭譎的笛聲催來更多靈獸,一雙雙血紅的眼,貪婪地接近它們共同的獵物。
淩淵雙目微閉,調動丹田內的全部靈息,笛聲中蘊藏綿綿無窮的利刃,教人再無法靠近他半步。
睜眼一刹,黑瞳中劃過一抹血紅,靈獸們血液沸騰,紛紛亮出獠牙利爪,尖笑著撲了過去。
隻聽得葛山越一聲慘叫,血腥味四散而出,教遠遠躲在一旁的璿璣山眾弟子不寒而栗。
淩淵彎身從傾月手中拿過斬風劍,動作溫柔又堅定。
他踏步而來,劍刃折射出的冷光倒映在他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溫度。
有一隻較為弱小的靈獸被蛟龍甩了出來,他一腳踢開,劍鋒所指,是已瀕臨靈力耗竭邊緣的蛟龍。
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的淩厲氣息,受他驅使的靈獸都識相地退開半步。
圍攻中心的蛟龍已遍體鱗傷,此刻蜷在地上,尤在發出哀鳴之音。
斬風劍直指眉心,金光一閃,炎蓮化作人形躺在了地上。
“阿璃……阿璃是你嗎?”
迷離的視線,根本分辨不清麵前人的容貌,隻依稀可以辨別出那人穿著一身火紅的衣,是他最愛之人的打扮。
劍尖輕移,抵在他的下巴上。
微微用力,兩人四目相對。
淩淵居高臨下看著他:“不要再找了。”
炎蓮渾身一震,旋即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金色的眼瞳裏暗無天日。
那一瞬間的神智清明,讓他嚐盡了畢生的苦痛。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逼阿璃的……我要她留在我身邊,我要她不許離開我……”
反反複複,都是諸如此類的話。
“既然如此痛苦,我幫你了斷。”
話音未落,劍光一閃,淩淵臉上濺了熱血。
他抬手隨意抹去,然後把斬風劍別到背後,轉身朝傾月走去。
旁邊的靈獸們頗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圍聚著炎蓮的屍身遲遲不肯散去。
淩淵回過身,冷冷扔過來一個字:“滾。”
話音未落,那些被他召喚而來的靈獸盡皆化作虛影,消散在夜裏微涼的空氣中。
靜悄悄的,一切就像是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