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淩淵擺起了太子爺的架子,那群紫衣少年也紛紛跪了下來,叩見少尊。
傾月也正要行禮,淩淵一隻手拽住她的後領,像拎小雞一樣把人提了起來。
“他們要跪就跪,你跟著湊什麼熱鬧?”
眾人:“……”
傾月被勒的脖子發緊,抬手拍開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
淩淵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嫌棄道:“出山去還穿這破玩意兒做什麼?”
眾人:“象征璿璣山身份,雪蠶絲製成的防火防毒絳紗衣是破玩意兒???”
“代表璿璣山出去平患,自然要穿成這樣。”
傾月看了他一眼身上的火紅長衫,隻覺得他更加奪目逼人,未免太招搖了些。
她頗不讚同地搖了搖頭。
“玄老頭備的馬在山下,走。”淩淵不跟她爭辯,轉身就走。
傾月快步跟上,回頭看了眼身後:“他們還在跪著……”
“想跪就跪,不想跪自然就起來了。”
淩淵這話一出,剛準備站起來的眾人又顫巍巍地跪了回去,心裏都存了一個念頭:都是葛山越害的。
玄機子給準備的烈馬都是良種,可日行千裏翻山踏浪,什麼都好,就是少了一匹。
而且栓馬的大樹上貼著一張半人高的紙張,上麵寫著蒼勁的五個大字:沒有傾月的。
至於為什麼不給她準備馬匹,原因很明顯了。
傾月一頭黑線。
淩淵卻暗戳戳的高興起來,心想玄機子這老頭可算辦了一件讓他舒心的事。
他翻身一躍上馬,手拉韁繩一本正經地對樹下窘迫的人說道:“你吹斷了他的寶貝鐵杉,自然是不會給你備馬的。”
“莫要幸災樂禍。”
傾月瞪他一眼,回身看了眼那群人還沒跟上,她決定將那張紙條毀屍滅跡。
淩淵察覺出她的意圖,搖搖頭道:“你隨便牽匹馬走,後麵的那群蠢貨怎麼辦?做人不可太自私。”
“……我自私?”
“算了,本少尊就勉為其難,與你共騎一乘吧。”
淩淵衝她伸出手,彼時微風習習,吹起一樹花香,卷起馬背上紅衣少年的一縷黑發,也就此撩撥起心底那根最柔軟的弦。
傾月將手交付出去,少年掌心是灼人的溫度,卻給人一股難以言喻的踏實感。
她縱身一躍坐到淩淵身前,三千青絲翩然擦過鼻尖,後背微微貼在他的胸前,距離近得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淩淵勾起了嘴角。
“坐穩了,摔下去我不管。”
他雙腿一夾馬肚子,縱馬而去,身後塵土飛揚,頃刻間就將璿璣山甩在了視野之外。
紅衣烈烈,神駒炯炯,正是鮮衣怒馬少年時。
“不等他們嗎?”傾月微微側過臉,頰邊忽然擦過兩片柔軟的唇,她如同被雷電劈到,立刻回過身去。
動作幅度太大,身形在飛奔的馬背上劇烈一晃,晃的淩淵一陣心驚。
淩淵收緊手臂將她箍在懷中,惱怒道:“讓你好好坐著你聽不見是不是?等那群蠢貨做什麼?跟這種人待久了,你也會變得跟他們一樣蠢知道嗎?”
傾月僵直脊背靠在他胸前,臉頰滾燙,道:“知道了,你小點聲音,我耳朵疼。”
淩淵垂眼掃了下她的側臉,看到那抹紅暈,語氣頓時軟了下來:“知道就別亂動了,笨蛋。”
“你一天不罵人,心裏不舒服是嗎?”傾月飛快拿眼角餘光掃了他一眼,卻瞥見不遠處有兩匹飛騎跟來,瞧著不像是璿璣山弟子的打扮。
淩淵看她神色有變,道:“怎麼了?”
傾月搖搖頭,又過了一會兒,發現那兩人還不遠不近的跟著,看不清麵貌,但很確定不是被玄機子派去蔚平島的人。
“有兩個可疑人一直跟在後麵,要停下詢問來意嗎?”
“嗯?”
淩淵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拉了韁繩,馬長嘶一聲停了下來。
調轉馬頭一看,淩淵頗為不悅地說道:“不是可疑人,是葉知非。”
不一會兒,那兩匹飛騎已來到近前,傾月一看果然是葉知非,緊隨其後的是那個向來跟在淩淵身後不愛說話的秦懷昭。
“你們跟來幹嘛?”
“還能幹嘛?自然是來湊熱鬧的咯。”葉知非笑著挑了下眉頭,在淩淵不悅的目光中,他擺擺手,率先縱馬而去。
“我先行一步,給你們探路。懷昭別愣著啊,跟上!”
一直默不作聲的秦懷昭,衝淩淵與傾月點了點頭,旋即去追葉知非。
望著飛快變成兩個黑點的人影,傾月不無感慨地道:“真羨慕你有這種好朋友。”
“懷昭的確很好,葉知非就是個損友,不值得羨慕。”淩淵也勾起了嘴角,將人攬緊,縱馬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