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開棺(2 / 2)

“手裏還攥著什麼?”

溫清風拿起溫穀雄的右手,但見他將拳頭攥得很緊,隻餘拳眼處露出一方小角,看起來像張紙。

他小心翼翼將溫穀雄的手指一根根掰開,發現那是一張被揉皺了的信紙。

傾月將燭火拿到近前,溫清風將信紙展開,兩人快速瀏覽了下信紙上的內容,麵上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信紙上寥寥數語,一字一句,如刀劍戳心。

溫老垂鑒:慕月之心,天地可證,解藥之事,書不盡意,戌時三刻,晤麵陳情。

此信落款沒有名字,隻有一個“蕭”字筆鋒強勁,收筆時似他的人那般冷靜沉穩,不夾帶一絲一毫的感情似的。

幹巴巴的一個蕭字,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傾月聽見內心裏的聲音這樣為蕭星寒開脫。

她將信紙從溫清風的手中拿過來,又將蠟燭湊近一些,她覺得燭光太暗了,暗得她應該遺漏了重要的信息,不然她怎麼會錯認為這封信是出自蕭星寒之手呢?

這次,她仔仔細細地又將信上不到三十個字念了一遍,目光像釘在那個“蕭”字上似的,半天都移不開視線。

溫清風為祖父整理好遺容,又上下檢查了一遍棺內再無任何線索,他從棺內跳出,拿過那張信紙,道:“小妹,你、你覺得這封信是他寫的嗎?”

傾月歪頭看他,問:“他是誰?”

溫清風歎道:“小妹,你不要自欺欺人。”

信裏那句“慕月之心”,很顯然是指傾月,再加上那個特殊的姓氏,除了蕭星寒再沒有別的人選。

溫清風又問:“這信上的筆跡,是不是他的?”

傾月搖搖頭,她和蕭星寒實際在一起的日子甚至還比不過溫清風,她並不認得蕭星寒的字跡。

她咬住嘴唇,良久才道:“這可能是嫁禍,即便此信為真,也不能說明祖父的死和星寒有關係。”

溫清風站在她麵前,用深邃又平靜的目光直望進她的眼中,沒有說話。

傾月明白他的顧慮,她收緊拳頭,滿心沉重道:“二哥,若此事當真與他有關,我不會輕易放過。在祖父這件事上,我和二哥是一條心。”

能聽到她這句話,溫清風鬆了口氣,他知道此事對她來說太難接受,他也沒再逼她立下什麼誓言保證之類的。

他將那張紙條遞給她,歎道:“這個交給你來處置吧。”

傾月眸光黯然,緩緩收緊了掌心,似欲將那張紙化為齏粉。

兩人合力將棺木重新蓋好,打上桃木釘,重新跪在棺木左右兩側,為溫穀雄守靈。

無論他們之前再怎麼不願相信,但卻也隻能接受溫穀雄駭然離世的事實。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凶手。

相顧無言許久,溫清風還是開了口,分析起此事的疑點。

“老頭兒後腰上的傷口不可能瞞得過去,他手裏的這封信也實在太明顯,我父……”溫清風頓了下,生硬地改口繼續道:“溫朗他不可能發現不了,但為何他卻不追究?”

傾月定定神,接話道:“二哥是懷疑此事跟他有關?”

“我不知道。”溫清風歎道:“溫朗的個性很有可能做得出這種事,他覬覦家主位子很久了……”

他不解的是,若此事真乃溫朗所為,那蕭星寒怎會牽扯其中?難道是他們兩人聯手嗎?於情於理,蕭星寒都沒有殺害溫穀雄的動機。

傾月思慮的卻又是另外一種情形。

“回府那日二哥便想開棺,雖隻是一時情急,卻會給人警示。此事若真乃溫朗所為,不管他知不知道祖父手中藏信的事,他都不會輕易允許你我二人單獨為祖父守靈的。”

“小妹的意思,不是他做的?”

傾月點點頭,手指摩挲了下掌心中緊握的信紙,道:“我反而覺得,這封信也許是他故意想讓我們看到的。”

“……難道他篤定我們今夜會打開棺木,想以此挑撥你和蕭星寒的關係?”

溫清風說完就覺得這種可能性太低,況且拉蕭星寒下水對溫朗也沒什麼實質好處。

像溫朗那種隻認權力不認親情的人,斷然不會在蕭星寒極有可能繼承皇位的情況下,做出任何開罪蕭星寒的事情。否則,他哪裏來的大好前程?

傾月深深蹙起眉頭,道:“不管如何,溫朗對祖父之死不聞不問就很有問題,我們先留意些。至於星寒的事,我會找他當麵對質。”

溫清風點頭:“就依小妹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