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擎宇淡淡的說道:“願聞高論?”
王建輝道:“也談不上什麼高論,我今天隻想就事論事,實話實說,我認為,之所以這個問題三十多年來不僅沒有被解決,其根本原因在於農民工的法律意識淡薄,維權手段單一,沒有合同意識,所以,他們被拖欠工資的時候,很難能夠拿起法律的武器去維護自身的權益。
而現在呢,是一個法製社會,沒有證據就沒有發言權,一切都是要講究證據的,你沒有合同,包工頭也好,企業也好,甚至是司法機關也好,如何支持你的權益維護?
同時,由於很多時候,也並非不是那些包工頭或者是建設商企業不想給農民工發工資,而是因為他們本身在承建項目的時候很有可能是墊付的工程款,因為他們不墊付工程款的話,他們恐怕連工程都承攬不到,這也就導致建設企業資金鏈緊張,農民工處於社會的最底層,一旦出現風雲變化,那麼最終利益受損害的肯定是農民工。
當然了,農民工被拖欠工資的原因很多,但是,這裏麵的關係錯綜複雜,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夠說清楚的,而且這三十多年都沒有解決的問題,也不是我們天都市這麼多人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可以解決的,這是一個社會性的係統性的問題,隻能在摸索中改進,根本不可能一步到位。”
說道這裏,王建輝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啊柳書記,我這個人性子比較直,喜歡有什麼就說什麼,您別見怪。”
王建輝最後時刻向柳擎宇告罪,但是,之前他那番話絕對屬於炮轟啊。
他這是在直接告訴柳擎宇,你今天搞出來的這次會議根本就是形式主義的會議,根本就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從根源上解決農民工工資被拖欠的問題,是一個偽命題,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
王建輝說完之後,現場一片沉寂,眾人的目光全都看向柳擎宇。大家都想要看一看,柳擎宇到底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柳擎宇隻是看了王建輝一眼,隨即反問道:“王建輝同誌,我問你,你認為目前我們國家治理裸官的效果如何?”
王建輝一愣:“很好啊,自從實施了官員財產申報製度以及一係列治理裸官的製度之後,裸官問題已經得到了很大的改進,今後裸官要想既在華夏升官發財又把親人送到國外已經越來越難了。”
柳擎宇點點頭:“很好,你能夠肯定這個問題就說明你還算是誠實。那麼我再問你,你說是從83年到現在,我們華夏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如何?我們國家的綜合國力如何?”
王建輝眉頭微皺,他已經意識到,柳擎宇恐怕已經開始給他下套了,但是他卻偏偏想不明白柳擎宇這陷阱裏到底有什麼東西,隻能按部就班的繼續回答:“這些問題很簡單,從83年到現在,我們國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老百姓生活水平得到了質的提高,綜合國力更是幾何級數的增長。”
柳擎宇這才突然問道:“那麼王建輝同誌,我最後的問題來了,你說到底是解決農民工工資被拖欠的問題複雜呢,還是把我們國家綜合國力從83年的水平提高到現在的水平複雜呢?”
“柳書記,這個好像沒有什麼可比性吧?”王建輝終於意識到柳擎宇的陷阱到底的什麼了,連忙想要避免回答這個問題。
柳擎宇笑著搖搖頭:“王建輝同誌,你錯了,這些問題雖然風馬牛不相及,但同時都是發生在我國確確實實存在的問題,既然這些問題都存在,而且有些問題都得到了解決,那麼就可以進行類比的。我隻想要知道你的答案。”
王建輝苦笑道:“那肯定是解決農民工工資問題相對來說比較簡單啊。”
柳擎宇點點頭:“好,既然你承認這一點就行了。王建輝同誌,我之所以提出這兩個對比就是想要告訴你,對於我們華夏來說,沒有什麼問題是不可以解決的,而真正的問題是我們的官員到底想不想解決。我所說的官員就是指的我們今天在座的各位。”
季建濤眼珠轉了轉,突然嗬嗬笑著說道:“柳書記,聽您的意思,似乎有些想法啊?不如你說出來讓我們大家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