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外麵天色完完全全的黑了,就連月亮的光影也沒有,如果按現代時間來算的話應該是淩晨的兩三點了,沐青蘿披衣而起,也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可是那些夢卻是讓她無心再安眠,拿起那塊價值連城的翡翠如意,手裏一片冰涼,似是連心裏也比剛才平緩了些,可是一見到它,沐青蘿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龍歸塵,想起了龍歸塵在前夜的差點失控。

天色這麼晚,估計龍歸塵今晚應該都不會回來這裏了。

她想不通他們見麵的次數不過寥寥,為何他就喜歡自己?

自己的反應太奇怪了啊,為什麼會和他四目相對的時候竟然有哪個男子在對自己說話,滿字滿句竟然充滿了深深的壓抑的悲切的愛意,更該死的是自己竟然因為這些話情緒有了很大的變化,就是悲傷,那種快逆流成河的悲傷,嗬……

除了那次去相國寺時候麵對佛像時出來的悲傷感覺之後,這次的悲傷感竟然如此強烈,她竟然會有種想跟隨那說話男子而死的念頭,心頭戚戚焉。

不過現在並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沐府應該已經發現了沐碧蘿了,沐微斕一定震怒,他又會做出怎樣的行動呢?

沐青蘿把自己當成了沐微斕,從他的角度出發想他會做出怎樣的行動。

若是以沐微斕貪生怕死又貪錢的性格來想的話,他在發現這件事的時候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求自保,怎樣自保?很簡單,髒水全部都潑到她身上就行了,畢竟沐微斕勢利龐大又是朝中重臣,皇帝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會要他的命。

沐青蘿斂眉認真思考了一下,她嫁過來的原因很簡單,不是為了什麼榮華富貴而是想跟著龍歸塵四處出征用那身醫術造福百姓,若是可以最好毀掉沐微斕一家,並且,她身體裏有極端強烈的欲望在叫囂著去西域!去西域!

事到如今,好像隻有製造出生米煮成熟飯的樣子才能逃過一劫,況且太子對她……

太子因為娶妻之前不能碰女人所以府裏的下人中並沒有什麼年幼的丫鬟,全是些上了年紀見過大風大浪成了人精的老嬤嬤,要想含糊愚弄過去也是難事一樁。

過了一陣,沐青蘿緩緩抬頭,臉上麵無表情,她的手不停的掐著自己身上各處的地方,越容易看到的地方掐得越明顯,青紫痕印縱橫交錯,她好像沒有知覺的瓷娃娃一般,就這樣一下一下的自殘,末了,終於停下了摧殘自己的行為。

看了看床單,似乎覺得還有什麼欠缺,於是她起身把被子弄得稍稍淩亂,四處查看之後才發現有一些不起眼的小瓷器擺在角落中,沐青蘿把它扔在地上,啪的一聲一個精美的價值不菲的瓷器便掉在地上變得支離破碎。

撿起其中一塊碎片,卻是毫不猶豫的在手心上割出一道劃痕,紅豔豔的鮮血頓時流了下來,她把流著血的手放在床單上,一滴兩滴的鮮血就這樣筆直的滴落在床上,開出妖嬈的血之花。

整個過程她沒有喊過一句痛,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好像做這種事情對她而言已經是司空見慣的理所當然的了,她卻不知她所做的一切都被那隱藏在暗處的人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