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安靜,各種各樣的聲音仿佛被驚醒了一般,有風吹拂過的聲音,飛雪飄落的聲音,砰砰的心跳聲。起落的呼吸聲。不該的心動,不該的心跳,任何內心不該有的聲音,任何不該聽到的聲音,此刻卻都是聽的一清二楚。
堂堂的丞相府。靜夜被襲。殺喊聲,兵刃聲,足可以撕裂天空,可是現在確實猶如一粒石子落入枯井,微漪過後,便是毫無反應。
歐陽安歌早已收拾完所有的對手,彌散的血在風中越來越淡,淡到可以忽視。沒有人來支援,甚至是沒有人來查看,整個丞相府仿佛是沒有聽到一般,安靜的沉睡者,等待即將到來的黎明。
“歐陽安歌。”蘇珢初的聲音穩穩的響起,仿佛無視兩個年輕人詫異的深情語調平淡:“歐陽安歌,現在你應該快要離開了,蘇府現在已經是變得極其不安全。我給你找的房子,收拾的也是差不多了,如果有時間還是趕快的搬出去吧。”
“那裏麵的家具都準備齊全,園中的景致是差了一些。我會派人在去徹底的翻建一番的,你也該搬走了。”
歐陽安歌呆呆的望著前麵的屍體,喃喃的說道:“是啊,其實我早就該搬走了,這丞相府確實是住不得了了,隻是我走了,蘇珢初留下你一個人該怎辦呢?現在全天下的人,包括你最親的家人都把你的生死置之度外。我要是走了,n你又該怎麼辦呢?”
“歐陽安歌,你聽我說。”蘇珢初將手壓在了歐陽安歌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沒關係的,我已經習慣了,他們自從我降生到這個世界上,就有很多人想要知我於死地,可是現在我還不是活的好好的,我在手無縛雞之力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怕過,現在我可以保護自己的時候更不需要害怕了,你不用擔心我,真的。”
萬念有些不可思議不敢確定的看著蘇珢初道:“難道父親......難道父親真的是投靠了二皇子了嗎?我一直以為父親掌控朝局這麼多年,不依附黨爭是明哲保身的根本,現在趟入了這趟渾水,隻要想抽身,怕是應該很難了吧。”
蘇墾很粗點了點頭:“是啊,有那樣的親身兒子,就算是不依附黨爭怕是兒子很難在東山再起了,作為一家之主,隻能賭最後一把了。”
幾個人呢神色有些悲哀的看著彼此:“如果我們是自由自在的江湖人該有多好,不卷入權利的漩渦,也沒有這麼多自然而然的仇恨和提心吊膽,可是天不遂人願。”
蘇珢初慘然一笑,望著從東方剛剛升起的太陽,“你錯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自由自在的人,隻要一個人又欲望有感情,他就永遠不可能是自由自在的,人性根本就沒有好壞之分,隻不過是被欲望驅使了而已。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扼殺跟我們有相同欲望的人,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永遠王者。”
沒有人可以避開這一切,看似明明可以避開的,可是一切都是宿命,誰都無法逃離。
蘇珢初抬起雙眸,神色微見冷冽:“你其實不用內疚,我不止一次的說過,現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讓我自己能夠自由自在的活下去,你不是我,那你不知道我的血海深仇,我隻是一具有血有肉的軀殼。活著就是為了報仇雪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