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陌生短信:俊毅哥,我想你了(1 / 2)

2008年8月21日,晚,21:35。盛夏,燥熱在空調嗡的人工涼爽裏掩藏的很好。2008年奧運會,110米欄,因為沒有了劉翔,大液晶的電視機屏幕外,分外寥落。丁俊毅百無聊賴的把遙控器丟到沙發上,斜倚著舒服的沙發。他35歲的年紀,作為某知名報社的專欄撰稿人,長時間的坐在電腦前麵寫東西,熬夜,吃夜宵,他的身材保持的非常不錯,泛起腹肌的繃緊感,鼻梁上架著無框的眼鏡,透視著成熟男人的慵懶和淡然。丁俊毅嘴裏也和絕大多數的國民一樣怨念著退賽的劉翔,就算拖著爬著走著,也是一種比賽。當電視畫麵上出現準備起跑的其他國家的選手,許是因為沒了劉翔這般強勁的對手,跑的愈發賣力,丁俊毅的腿本能隨著古巴選手羅伯斯躍動的身體肌肉不自覺的抖動著。蘇昑從書房裏整理出來七八隻不同型號的手機,是丁俊毅到全國各地出差時用的臨時手機。偏偏一隻沒關機的手機滴的突然出來短訊聲,蘇昑的兩隻手摟成了半環,裏麵全是舊手機,她騰不出手。丁俊毅的身體繃著,全神貫注的盯著即將響起發令槍的決賽場麵。滴的短訊聲過後,已經滲入粉塵的手機屏幕沒顯示出任何聯係人的名稱,但卻顯示了短信的部分內容:俊毅哥,我想你了。110米欄的發令槍突然響起,古巴選手羅伯斯如豹子般的竄出去。蘇昑手裏的手機也幾乎在同時間,劈裏啪啦掉到地板上,丁俊毅盯著電視畫麵的視線戀戀不舍的轉到呆站著的蘇昑身上,又看到散落到地板上的七八隻舊手機。丁俊毅想都沒想,噗通的就給蘇昑跪了,臉色瞬間煞白。大液晶的電視機屏幕上,古巴選手羅伯斯剛好衝擊到終點,人群鼎沸,掌聲如雷。這個世界永遠不缺少冠軍,隻不過冠軍的名字是誰而已。蘇昑的心髒漏了半拍似的,她竟然沒什麼反應的蹲到地板上,遲鈍的撿散落的手機。“蘇昑,對不起。”丁俊毅唯唯諾諾的好一會兒,終於說出一句話,也許是全天下的男人心之共鳴的萬能語言。蘇昑這才反應過來,剛撿到手裏的舊手機,又嘩啦的掉到了地板上,她的視線,剛好能瞥到丁俊毅跪到地板上的膝蓋,人體的骨骼關節果然很奇妙,折疊到一起,就成為某種謙卑的儀式。阮氏會所,靜謐、奢華。會所正在有條不紊的布置著婚禮的現場,鋪著天鵝絨般的桌布上,水晶的高腳杯爍著豪華吊燈的光暈。戴著白手套的帥氣服務生彬彬有禮的穿行著,悄無聲息的在每張大到能隔開人和人之間所有親密距離的餐桌上擺放銀器餐具。阮荊歌拖拽著某國際大師私人定製的大牌婚紗從休息間走出來,解放了高跟鞋束縛的白皙玉足隱現在婚紗的裙擺,她保養的姣好的胸部非常襯婚紗,引得穿行的男服務生們不時側目偷瞄她幾眼。阮荊歌左右張望了好一會兒,沒看到想看的人,精致如雕琢般的臉慢慢的浮出不爽的情緒,她略蹙的眉梢反而給華麗婚紗裹著下的女人平添了幾分俏皮。阮太太先是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然後才在丁助理的陪同下,從會所的貴賓休息室慢慢走出來。她是極有修養與品位的女人,哪怕是一絲頭發,都要精準無誤的攏好,丁助理也承襲了阮太太的修養大統,嚴絲合縫的定製職業裝,領帶打如同生產車間機器定製打壓塑封出來的樣板。“蘇昑呢?說好了晚上過來試伴娘裝的。”阮荊歌冷淡的瞥著阮太太保養到跟實際年齡失真的容顏,有時候她會惡毒的想著,這張端莊嫻淑到優雅的臉後麵,是否還有那麼一丁點的人性存在?譬如,還是否會有衝動的男人在夜裏撕扯了阮太太的衣衫,那些華貴衣衫掩藏下麵的肌膚的實際年齡是多少呢?阮太太瞥一眼丁助理,丁助理便像個遙感的機器人,悄無聲息的轉身去查看會所服務生們的籌備工作做的如何了。“談談戀愛鬧鬧緋聞,沒人管你換幾個男人,非得大張旗鼓的擺婚宴結婚嗎?你都32歲了!”阮太太的聲音不高不低,不曾顯山露水的表情團著母親的和氣,“多少也該顧及下阮氏集團的麵子,這不是國外,不是誰都能做希爾頓。”“32歲怎麼了?杜拉斯六十多歲又結婚了呢,我這才是第二次結婚。”阮荊歌不以為然,她眼神挑釁打量著阮太太,思量著她到底有多久沒叫過媽媽這個稱呼。“杜拉斯還說她不當作家,就當放蕩女呢。”阮太太優雅的脾氣簌的爆開了火星,她平素最恨女文青,恨到她能瞬間成為女版的阿道夫希特勒。阮荊歌本來還想說幾句更不好聽的,偏這時,李雲羅踩著不合腳的高跟鞋,抱著裝滿喜糖的大禮盒,幾乎是用身體撞開阮氏會所厚重的門,像小腳女人般的挪著進來,她嘴巴上還叼著塑封的明天喜宴用的賓客簽名喜冊。李雲羅看到阮荊歌和阮太太,嘴巴裏含糊不清的“阮董好”、“阮太太好”的招呼著。阮太太冷眼瞥著李雲羅,不曉得現在的大學的禮儀課都是怎麼教育的畢業生。23歲的姑娘,蓬頭,還略豐滿,不會化妝也就算了,連配搭衣服的審美都差的可憐。蘇昑是阮氏集團旗下時尚雜誌《女流》的主編,算得上是知性女人的派別,怎麼挑選了這麼不上眼的姑娘做秘書?“蘇昑呢?”阮荊歌緩和了語氣問李雲羅,她也不想在自己第二次盛大隆重的婚禮前惹自己不高興。“不知道呀。”李雲羅回答的很幹脆,她也確實不知道,平素除了日常工作,蘇昑很少和她聯係,此次阮荊歌的婚禮,她也不過是蘇昑派過來打下手的。阮太太更皺了眉頭,她愈加認定李雲羅是個物賠所值的混日子員工。阮氏會所的門再次被推開,林浩然風度翩翩的一邊拉著小提琴《愛之喜悅》,一邊滿臉笑意的走了進來。林浩然的身後,跟著不少人,抬的抬,搬的搬,很多東西都被弄進了會所門口。“浩然來了?”阮太太的表情清爽了不少,言語裏竟透出了不同的音調。“林浩然,你又來做什麼?”阮荊歌反感的蹙起眉頭,她的情緒瞬間降到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