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漁村逗留了幾天,等到黃麗入土為安,我們才離開這裏。
這邊的醫療水平,達不到做移植的要求,醫生建議我們回國做手術。
我們推遲了回去的日子,遵照黃麗的遺囑,在深圳做了移植手術。
手術之後,經過十來天的護理,終於等來了揭開紗布的日子。
一早我和傅顏都很激動,他一直抓著我的手,不斷重複:“我終於又可以看見你了,還可以看見孩子們了。”
我看著他,心裏卻憂心忡忡:“等他的眼睛能看見了,他會不會又丟下我跑了?”
醫生和護士進了,傅顏眼睛的紗布被揭掉,適應光線之後,他目光望向我。
我朝他微笑,他伸手,手指放在我的臉頰,笑著說:“曬黑了一些。”
“這幾個月,每天都在曬太陽,不曬黑才怪。”我手摸一下自己的臉。
“沒關係,多曬太陽,更健康一些。”
我們拍了照,發送給夏夏和小唯,兄妹倆都很開心,期盼著我和爸爸回家。
可以出院了,我之前護理過柯郝,所以怎麼護理傅顏的眼睛,我已經很熟練了。
傅顏的意思,在回家之前,再去一趟漁村,在黃麗的墓前,祭拜一番,讓黃麗的在天之靈,能夠安心。
我們又回到漁村,來到黃麗的家裏。
還在外麵,我們便聽到嬰兒的哭聲,哭得非常的淒涼,讓人心裏戚戚然的。
鄰居大媽看到我們倆,趕緊跑了過來,一個勁的告狀,說是黃麗的丈夫,自從黃麗死後,每天酗酒打牌,根本不管孩子。
孩子從早到晚丟在家裏,都是大媽送去一點米湯,或者糖水,或者奶粉,在維持嬰兒的生命。
“可憐啊可憐,唉!還不如找個好的人家,把孩子收養了,最少還能長大成人,這樣下去,真擔心這孩子養不活。”大媽搖著頭歎著氣。
我和傅顏相視一眼,快步進了屋子,嬰兒就在左邊廂房裏麵哭,我們走到床邊,看到可憐的女孩,哭的嗓子都快啞了。
就這麼半個月的時間,孩子一點都沒有長,可能比剛出生的時候還瘦了,像一隻小猴子一樣。
我俯身把孩子抱在懷裏,輕輕的晃晃,鄰居大媽拿了奶瓶過來,讓我給孩子喂點奶粉。
傅顏心疼地看著孩子,喑啞說:“如果黃麗的眼睛有感應,一定希望每天看到這個孩子,看著她健健康康的成長。”
我噙著眼淚點頭:“是啊,也許是命中注定,讓我們有了第三個孩子吧。”
傅顏點頭,輕輕拭淚。
鄰居大媽很高興,問我們是不是要收養孩子。我抱著孩子點頭:“是的,拜托您去把孩子的家人找回來,我們需要和他們商量一下收養的事宜。”
大媽點頭:“唉,孩子的外公外婆也不在了,爸爸是招的上門女婿,據說也沒有爺爺奶奶,我這就去把那個不成器的爸爸找回來,你們和他商量一下。”
大媽小跑著出去了,等小女孩差不多把一瓶奶粉吃完,大媽才帶著孩子的爸爸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