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殺我……”我瑟瑟發抖。
他歎了口氣，索性放開我，轉身望著黑漆漆的山頭。
他抬腳往山上走，我傻乎乎站在原地。車燈關了，微弱的路燈更顯得陰惻惻的，間或蟲鳴，讓我害怕得不行。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是掉頭逃跑，還是站在原地，但無論如何，我也不敢去追上他，跟著他走。
“救命啊——”我帶著顫音尖叫。
聲音在荒野回蕩，但這塊根本沒人居住，這麼喊越發自己嚇到自己。
他打轉回來，牽著我的手便往山裏走。
“傅顏，你到底要幹什麼，你說句明白話！”我一邊掙脫一邊大叫。
“隻想讓你陪著我坐一會。”他說，把我的手抓得更緊。
在哪坐不好，卻偏偏要上公墓來坐，他是腦子出了問題嗎？
我正又怕又納悶，忽然想起小茵，難道他是想讓我陪著，在小茵的墓前去坐一會？
莫非是他看到我手臂的胎記，想起小茵，所以過來懷念她？
他該不會那我給小茵當祭品吧？我又打了個寒顫。
“你放心，我沒那麼凶殘，再者我殺了你，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還不想坐牢呢。”傅顏好笑地說。
他今晚都沒凶我，完全是異於平常的溫和，隻是今晚的環境太恐怖，把我嚇成這樣。
“慢點，別摔著。”他把外套脫下，披在我身上，攬住我的肩。
他的臂彎結實有力，下半夜山裏涼了，他的體溫傳達給我，令我心情複雜。
和他在一起，真的是分分鍾猶如坐過山車啊。
但我沒敢多想，更無所謂沉醉，畢竟我們明天就要離婚了。
我努力保持著頭腦清醒，跟著他上山。
我們不是走的正門，這邊沒有門衛，山路崎嶇，我幾乎是他摟著上去的。
墓地卻不是小茵的，在他打火機的火光夏，我粗略看出，墓地是一個姓趙的中年男人，男人國字臉，兩道劍眉，眉宇冷峻，威嚴正氣，隻可惜英年早逝，享年才四十六歲。
我疑惑問：“他是誰。”
傅顏沒回答我，隻是牽著我的手，站在墓前，深深注視墓碑。
他和墓碑的主人，好像在用靈魂對話，良久之後，他才攬著我的肩，幽幽歎了口氣。
我感覺得到，他內心隱忍的悲痛。
“傅顏？”我轉頭看他。
他轉身在一塊山石上坐下，然後掏出一支煙，點燃抽了一口。
忽明忽暗的煙火，照著他冷峻的臉，寫滿滿腹心事，難以捉摸。
我保持沉默，在他不遠不近的地方站著，反正我問什麼，他也不會回答我，所以不如不問。
我偷偷給我媽發了條短信，問媽媽小唯睡了沒，我媽回複，說他已經睡下，我這才放下一頭心。
“你餓了嗎？”他忽然問。
我折騰了大半宿，確實有些饑腸轆轆了，不過這荒山野嶺，也弄不到吃的呀。
“走吧。”他站起來，丟了煙頭，用腳掌踩滅。
“回去嗎？”我趕忙跟上他，回頭還看了一眼墓碑，不過我壓根沒想過，我和這墓碑上的男人，會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