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師太多禮了,我等匆忙而來,擾了這貴寺的清修了。”風弋清也回禮。
“施主請。”長安聽得風弋清如此說,麵上一笑,側身便為眾人讓出路來,請了風弋清在前,風弋清自然也不推辭。
“師太請。”風弋清自然是知道這靜安寺規矩的,進寺門前自然人人都有身份,一旦跨進寺門便都是佛祖麵前的信徒,長安以施主相稱自然如是。
“姐姐,我的母後在哪啊?”一進寺門,楚粟便問道,隻是這語氣柔緩了許多,也生怕擾了這院中清靜
“師太,不知秦氏現在哪一處,可好?”風弋清向長安問道。
“慧寧是單獨一處的,她自己請求住在藏經閣,每日抄理佛經,修書禮佛,隻早課在經堂聽佛,其餘時間都是在藏經閣。這段時間,總不見人。”長安將慧寧的情況都說了一遍,起初風弋清還有些不解,後來一想,想來是秦芙到了這靜安寺賜名為慧寧。
“那師太帶我去找我的母後好不好?”楚粟請求道,長安不知該如何,便拿眼看了風弋清。
“勞煩師太了。”風弋清向長安點頭說道。
“請。”見風弋清同意,長安便又請眾人往另一條小路過去,此路更加幽靜。
“那高閣之上便是慧寧的住處了,她怕是正在抄佛經罷。高閣重地,人多怕是會擾了神明。”長安指著藏經閣,又對著風弋清說道。
“小晚,你們幾個在下麵等候,我和粟兒隨師太去。”風衣自然知道長安的意思,便吩咐道。
“可是,王妃……”斷音一聽此話便欲開口。”斷音。”風弋清一聲嗬止,斷音便退了回去,不再多言,而她的臉上卻露出了難得的憂心之色。
經久的古樓在風弋清的腳底下“咯吱”作響,反倒更添了這藏經閣的靜謐。藏經閣共為三樓,但因地處高處,所以又有高閣之稱,無論從近處還是遠處看都有一種肅穆莊嚴的感覺,若是從另一個山頭望過來似乎又在雲端了。
慧寧此時正在第二層臨窗的位置獨自抄寫佛經,閣內燈火晦暗,因怕閣中走了水,所以隻在最遠的白壁上設了一兩處壁燈,若是要查找佛經,隻得另拿了小燈來一一查找。若不是細看,很難辨明那便是昔日在宮中呼風喚雨的大楚國母,不過幾日,似乎身形已消瘦了許多,鉛華已退,再沒有往日的富貴之氣。風弋清一時恍惚,而楚粟卻是一眼便認出了來,開口便叫道“母後”,那身影也分明頓了一會兒,又很快的恢複了抄寫的動作。
“粟兒,慢些,當心摔著。”風弋清見楚粟已經忘那方跑去,便低聲的囑咐道。心下卻思,如何楚粟能一眼便認出秦芙來?
“母後,你認得粟兒嗎?”楚粟跑至慧寧身邊急切的問道,倒像病一下好了一般。慧寧並不理會她,仍舊做手中的事,風弋清與長安兩人也緩緩踱步到了這方。
“粟兒來看你了。”風弋清緩緩說道,慧寧終於抬頭看了一眼風弋清,但卻是非淡漠,繼而又低頭。
“出家之人,六根清淨,這些情緣都與我無幹了,施主請回吧。”慧寧冷淡如冰的回道。
“姐姐,母後不要我了,她不認得我了,嗚嗚嗚,你告訴她,我是粟兒,我是粟兒啊。母後,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母後。”楚粟聽慧寧如此說,以為慧寧已經不認得他或是不要他了,當下便拉著風弋清的衣袖哭到,祈求風弋清幫他,而後又渴望的看著慧寧,希望她能認出自己,仍舊一味的哭喊。
“他怎麼了?”慧寧見眼前的楚粟行為異常,終於還是露出擔憂之色向風弋清問道。
“出殯那天,他失了心智,現在看來他隻識得你了。”風弋清回道。
“風弋清,你好狠的心哪。奪了天下,害死了楚胤,現在你連孩子都不放過,你居然還敢來這佛門重地,你就不怕佛祖怪罪你嗎?”秦芙聞言猙獰的向風弋清吼道,一身戾氣,眼含凶狠。方才那一身的和氣與清淡莫不都是裝出來的?
“母後,你不要凶姐姐,姐姐是好人。”楚粟見自己的母後吼風弋清,又哭著將風弋清護在身後。
“風弋清,你可真是好手段。”秦芙冷笑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