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明月朗仍舊探試過楚粟的情況,但也不過如此,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別的病症來。隻得將藥石穀的止寧丸拿了與風弋清,避免楚粟在癲狂時傷人,此藥可以讓人鎮定幾分,他在風弋清毒發時也曾用過。隻是風弋清體質異常,不得其效。但與常人而言,確是奇材之用了。
楚粟並無異常,而宮中太後也派人來催,風弋清等人便在第二日用過早膳之後啟程回京。風弋清如今反倒不擔心楚粟失智為人所知,先前楚粟身份尷尬,她不知如何處置以堵悠悠眾口,如今楚粟已癡,她自然有理由應對眾人之請。
風弋清並沒有回到離王府,而是讓儀仗直接進了皇宮來拜見太後。
“兒媳給母後請安。”風弋清一進福壽宮便見太後在主位上等候,想來已經多時。
“清兒快起來,離兒不在,勞苦你了。”太後扶起風弋清,讓她坐到自己的近旁,大量著說。
“母後說哪裏的話,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風弋清誠懇的回道,太後自然也欣慰。
“粟兒怎麼樣了?”太後麵露擔憂的問道,果然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請母後降罪,是兒媳失責了。”風弋清見太後如此問,便側身下跪道。
“清兒莫要自責,這或都是命吧,怎麼能怪到你頭上?隻是可憐了粟兒小小年紀,竟得了這般癡症。”太後感慨道。
“粟兒如今在暖閣之中,那裏氣候風景都適合養其身心,我有怕他過來驚擾了母後,或又惹得母後心躁,所以才沒有帶他過來。母後此時可要見他?”風弋清問道。
“嗯,著人帶他過來吧。”太後吩咐道,風弋清便讓書棋過去請明月朗帶楚粟過來。
“母後不必擔憂,粟兒的病隻要靜養,日後會痊愈的。”風弋清寬慰道。
“癲狂之症,如何能治?倒也罷了,減了他許多人世間的煩惱,讓他如往日一般自在快活也是好的。我這老婆子竟也有些癡望如他這般了,不問世事反倒輕鬆。”太後哪裏能信癲狂之症還能治好,不過倒也看得開。
“母後能看得開些自然是好的,隻是莫要胡思亂想才好呢,若是您老人家不問世事了,叫我和離如何?”風弋清一笑說道,握住太後略顯蒼老的雙手,太後也寬懷一笑。
“以後你便是這家的當家主母了,日後更是要母儀天下的,能容天下人,母後希望你也能好好待楚粟。”太後望著風弋清懇切的問道。她雖不喜楚胤與秦芙之作為,但卻是歡喜這個皇孫的,當然希望自己能夠庇佑一時。
“即便母後不說,清兒也會如此。粟兒本無過錯,我自會護他周全,母後放心。”風弋清亦是鄭重的承諾道,她也的確從未想過要傷害楚粟。
“太後,王妃,太子和神醫到了。”書棋來到大殿回話,身後便跟著楚粟和明月朗。風弋清曾經交代過,楚粟尚未被廢,所以仍舊是太子之身,眾人仍舊需稱他為太子。盡管很多人反對,但風弋清仍舊堅持,這或許也是她對他的一種保護吧。
“見過太後。”明月朗躬身行禮,卻是不卑不亢。而楚粟隻在一旁呆呆的傻笑的看著太後。
“粟兒,到祖母這裏來。”太後看到這樣的楚粟不禁動容,似乎眼中含淚,便招手讓楚粟過來。
“你認得粟兒?”楚粟並不上前,隻是癡笑著問太後。
“粟兒,你竟連母後也不認得了?作孽啊!”太後聞楚粟果真不識得她,一時間老淚縱橫,不能止住。風弋清慌忙抬手為太後拭淚,不免又是一陣寬慰。而楚粟卻始終在一旁癡癡的笑望著。
“粟兒,我不是說過帶你回家看望祖母嗎,還不快過來見過祖母?”風弋清也輕聲的招手讓楚粟過來。楚粟見風弋清也喚自己過去,方才抬腳往主位上去。
“你就是姐姐說的祖母?”楚粟好奇的看著太後,竟覺得有些親切,便又湊近了幾分。
“姐姐?”太後不解的問道。
“對啊,這個漂亮姐姐告訴我說要帶我回家找親人,就是你嗎?”楚粟指著風弋清說道。
“也罷,隻要你開心便好。”太後這才知道楚粟所言姐姐是指風弋清,看了看風弋清後便說道。
“這都是你父皇做的孽啊!”太後拉著楚粟的手不禁感歎道。
“我父親?我父親在哪?”楚粟天真的看著太後問道,又看了看風弋清。
“粟兒,你說你有禮物要給祖母,可帶來了?”風弋清見太後一怔,不知如何回答,便錯開了話題。太後經風弋清提醒便也換了麵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