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失神,恍惚間這葬禮便很快結束了,七口相同規格的皇家棺槨已經入藏完畢,很難讓人分出哪一個才是楚胤真正的棺槨,這是皇家下葬的普遍做法,風弋清並不以為奇。
“粟兒,逝者已矣,回去吧。”風弋清站在楚粟身後說道。從京都出發至今,她時時盯著楚粟的身影看,她從未覺得一個人這樣孤獨過,她到底還是給他帶來了傷害。
“回去?嗬嗬,回哪裏去啊?我的家在哪?”楚粟忽然搖晃著轉過身看向風弋清說道,眼神飄忽不定,竟有些癡傻樣兒。
“粟兒,你怎麼了?”風弋清察覺出楚粟有些不對,關心的問道,她不願楚粟再出事。
“嗬嗬,漂亮姐姐,你說回去哪兒啊?我跟你走好不好,嘻嘻。”楚粟見風弋清這般擔心,更加癡傻起來。風弋清愈加不安,楚粟到底怎麼了?
其實楚粟在方才楚胤第一個棺槨下葬前便出現了癡傻狀態,直看著楚胤的棺槨和主祭的禮儀傻笑,向是從未見過這般。隻是風弋清在他身後,又有些走神,故不曾注意。
“小晚,快去叫隨行太醫來。”風弋清低聲吩咐道。因為楚粟和風弋清站的位置離眾人較遠,而書棋等人又在風弋清左右形成了包圍之勢,所以其他人還不曾發覺。
“粟兒,來,跟姐姐一起去坐漂亮的馬車好不好?”風弋清也哄著楚粟往自己的馬車走去。
“好啊,坐漂亮的馬車。”楚粟歡呼得像一個小孩。
‘噓,小聲一點,這裏這麼多人,他們都想坐姐姐的馬車,要是讓他們聽到了,我們就沒有漂亮馬車可以坐了。’風弋清怕楚粟引起眾人注意,便愈加小心的哄到。
“噓,我們自己偷偷去坐。”楚粟也學著風弋清的動作,小心翼翼得到說道。風弋清又借機看了楚粟好一會兒,但楚粟的眼中一片清澈見底,毫無保留,更似孩童一般天真無邪,不像是另有隱情。難道楚粟是因為傷心過度而失了心智嗎?
“書棋,去告訴父親,讓他先安排眾位大人回府,將人都散去,任何人問起太子就說太子傷心,想在外散心,其他的不得多言。”風弋清又轉身向書棋吩咐道。楚粟情況未定,斷不能讓眾人知道,免得又惹出別的事情來。
“是。”書棋領命而去。
“漂亮姐姐,誰是太子啊?”楚粟聽得風弋清口中說到太子,便好奇的探頭過來問。
“小孩子不要多問,乖。”風弋清安撫到,聲音更是比往日溫柔了幾分,此刻楚粟在她心中倒真真是個孩子了。
“王妃,太醫到了。”小晚在馬車外回道,此時四鳴山已經是一片靜寂,眾人散盡。隻有偌大的皇陵,漫天的白花飛舞。
“讓他上來吧。”風弋清說道,隨後小晚便掀簾讓太醫進到馬車之中。
“斷音,先在萬安寺落腳。書棋,你快馬回京請月朗來萬安寺。”風弋清隨即吩咐道,而後馬車便行駛起來。
“姐姐,你生病了嗎?為什麼要看太醫?”進入馬車的楚粟對一切都十分新奇,在車中到處觸摸觀看,這才意識到馬車上來了一個太醫,語氣中也有些抵觸。
“粟兒難道忘了,姐姐最近感了風寒,所以才會有太醫的。”風弋清溫聲說道,為了安撫楚粟的不安,也為了再次試探楚粟。
“姐姐,對不起,是我不好。”楚粟以為風弋清是在責怪他,便有些委屈和愧疚的低頭說道,那模樣十分惹人憐惜,風弋清心頭一緊,又是一番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