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柏成冷冷的看向他道:“鄭尚書是說在下說的皇上被刺殺之事不可能?還是蔡炳指使之事不可能?”
皇帝被刺殺這等大事哪有胡說的道理!
戶部尚書急道:“自然是蔡相不可能!”
常柏成退後一步,從身後禁衛軍手上拿起一件龍袍,道:“各位看好,這便是本官親自從安郡王寢室中搜出來的,安郡王親口說了,這個龍袍,是蔡炳通過他的一個小妾交給他的,而,引皇上前往皇後宮中的麗妃和刺客亦已經交代,他們是受蔡炳所指使,先是暗害了兩位皇子,再刺殺皇帝,事成之後,扶安郡王登基為帝。”
“麗妃?”戶部尚書叫道:“這不可能,麗妃自己有六皇子,如何會扶安郡王?”
“這話問的真好!”常柏成冷冷笑道:“本官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說著,常柏成往後麵讓了一步。
從他身後走出一人出來。
深黑色的太監服,二品的太監官帽,還有那陰森到一看就讓人涼颼颼的比僵屍更冷的麵容。
有些知道的暗自道了一聲:刑宮掌刑!
刑宮之名,便是前麵朝堂上之人都是知道的,如果說刑部管的是天下百姓的刑事案件,那麼刑宮就是專門管皇家有關的刑事案件了。
隻是一般刑宮是處理皇宮內院之事,一旦被召入前朝,那就意味著皇子謀逆宮變和皇帝遇刺等驚天大事。
而且,還是刑宮已經查探出來結果的。
衛福先是對皇帝施禮,然後低垂著眼簾道:“啟稟皇上,老奴已經查明,刺殺皇上那刺客乃是十四年前刺殺先帝的那批刺客之首,當年被麗妃所救,躲過了宮中查殺,後來受四皇子的庇護,以太監身份留在了宮中,而當年那批號稱是先太子雇傭的刺客,實為四皇子通過蔡炳之手雇傭,皇上將大皇子貶為安郡王後,蔡炳和安郡王妃心中不滿,找了此人,以其真正身份相逼,再以麗妃當年救了刺客之事威脅,讓兩人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如今麗妃和刺客已經親口*交代簽字畫押,其手下亦已供出所有細節和內情並簽字畫押,相關的物證都已經收集齊全。”
衛福的聲音很平淡,一點起伏都沒有,但是一字字的極為清晰,清清楚楚的傳入了朝堂之上的所有人耳朵裏。
不說蔡炳的那些黨羽,便是陳涵明和韓相心裏,都咯噔一下,脊背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陳涵明心中是萬般感歎,康王將說先太子之事交給韓相真真是太英明了,要是自己出去捅這一下,那本是對康王沒有任何懷疑的皇帝都要懷疑康王了。
刑宮是皇帝的心腹,成立百年,就不會出錯,這刑宮掌刑敢當堂這麼說,必然是證據確鑿,真相確定無二。
(當年先太子之事,可是沒有經過刑宮,所以大家都知道冤枉)
而真相如此,誰都明白此事跟康王無關了!
而跟康王都無關,就更加跟先太子無關了!
“怎麼,怎麼可能!蔡相怎麼可能這麼做!”一個四品官員不敢置信的叫道。
“那,你是認為朕說謊?”皇帝冷冷的看著他道:“你是認為,朕的兩個兒子都是自己找死,朕被麗妃騙去皇後宮中是假,那太監行刺朕也是假?你是說,朕,在說謊?”
“臣不敢!”那人噗通一聲跪下了。
“你有何不敢?”皇帝看了他一眼,再慢慢的環視了一圈堂下眾臣,隻覺得胸口的怒氣熊熊而起,厲聲道:“朕的兒子死了,朕也差點死了!如今證據確鑿,人證口供俱在,爾等都可以認為是朕說謊,那麼,蔡炳何事不敢做?何事不敢為!”
“臣等惶恐!”噗通噗通的,滿朝文武都跪了下去。
皇帝看著那黑白相間的頭顱,冷冷笑道:“惶恐嘛?你們有何惶恐?韓明,朕隻問你,這是何意!”
說著,皇帝將抓在手中的一本折子丟在了韓相麵前。
韓相撿起那折子一看,開始還有不解,這不是他和蔡炳附和後,就等著皇帝批注的那本嘛?再一看,皇帝批注了,可又用線將那紅色的批注給劃掉了,再在那一成有多的旁邊劃了一道粗粗的紅線。
那心,便是咯噔一下。
皇帝,這是發現了其中的問題了嗎?
怎麼可能?皇帝怎麼可能會發現?
他這還沒有想好怎麼回答呢,就聽得遠遠的,有沉悶的鼓聲敲了起來。
那是,立在玄武門外的驚冤鼓。
非驚天大冤案不得碰觸!
那鼓聲陣陣,響得人心裏都慌了起來。
有人又叫道:“皇上,這肯定是刁民,臣……”
“玄武門外的伸冤鼓,敲響之前,得滾釘板,何大人都不問什麼事,便認定是刁民?”徐大學士忍不住的道。
“常柏成,你去,把人給我帶上來!”皇帝把扶手一拍,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