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船比謝玨他們到的早,本就已經卸完了兩艘半船的貨,現在謝玨一到,上麵的主船收拾收拾,也就可以上人了。
謝玨便沒有回去莊子,趁著白露和薄荷等人上去打掃之時,召集了幾個管事的過來吩咐了些事後,便帶著蘇月上了小船。
這些小船都是為這個港口特意定製的,為了偽裝性,外形做得跟漁船很像,隻是裏麵的容積卻不小,那馬車都可以直接趕上船。
海風凜冽,謝玨讓蘇月幹脆坐在馬車裏,一直到小船到了大海船邊上,才帶了她下來,從旁邊的繩梯上去,而馬車自有水手利用絞架滾輪給拖上去。
上了船後,謝玨讓蘇月在船舷邊看了一會,便讓她進了主艙房。
這艘主船是謝玨親自監督建造的,那時候他還沒有第二次去巴格達,身上的潔癖依然很嚴重,所以這主艙房建造得很是寬大舒適,而且,在旁邊還用古董架和屏風隔出了個小暖閣,裏麵放置了一張寬度不過一米的小床。
謝玨送了蘇月進了裏麵的大臥室,讓白露和薄荷伺候著,轉頭便又出了艙房。
蘇月坐在靠近甲板方向的窗邊,看著謝玨在甲板上走動,不時的發布命令下去,唇角不覺輕翹了起來。
說起來,她已經有些時候沒有跟他一起出海了。
雖然從這到泉州,對於海商來說是近海,不過,那也是出海不是?
薄荷是跟著蘇月坐過海船,雖然是驚訝於這船的龐大和奢侈,到底還不是很驚訝。
白露可從來沒有上過海船,便是性子沉穩,看著這船也是露了驚歎之色,反身看到蘇月一副淡定的模樣,心裏不覺輕歎了一聲。
以前在京城伺候蘇月,蘇月是從來不會說以前的事,和她們閑聊也不過是些日常瑣事,後來跟著出京,看著謝玨和蘇月相處,偶有熟悉的護衛才提起,蘇月是和謝玨一起出過海的,從泉州到巴格達,一路共同扶持,曆經風險。
他們是打小就在一起的情誼,那種默契,便是唐冰和謝七都比不上。
蘇月跟著出海的時候不過七歲,一個七歲的女孩子……
而且,這次他們一起去阿耶城,一起經過那般凶險回來,雖然具體情況她不敢去問,但是看謝玨唐冰還有侍衛們的傷,亦是知道有多凶險,可是蘇月沒有說一句,隻是貼身細心的照顧謝玨。
兩人之間的那種湧動,便是旁人看著,都覺得歡欣溫暖。
鬆霧,真的是癡心妄想。
看著薄荷和蘇月笑聲細語,白露微微咬了下唇,對蘇月道了聲去拿熱水,得了蘇月點頭,便轉身往外走去。
走到門外,白露腳步頓了一下,手在袖中緊捏了一下,手指撫摸過袖中的那封信,不覺又有些躊躇。
她跟鬆霧一起在古先生手下受訓,在那山穀之中一起待了好幾年,也算是打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鬆霧雖然心思不對,可是畢竟還什麼都沒有做。
但是,這封信一交出去,以謝玨的性子,她就必死無疑了。
鬆霧,是因為相信她,才寫的這封信的……
“何事?”背後突的響起了唐冰那帶了冷峻的聲音,白露心頭一跳,將手抽了出來,轉身對唐冰道:“我去拿些熱水。”
唐冰瞅了她一眼,微微頷首,往旁邊讓了一半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