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稍微一頓,謝玨帶了些冷譏的道:“一幫書呆子而已,影響到皇帝又有什麼用?治國之策拿不出,隻會說這不行那不行,這個有違天道,那個聖賢書裏不容許,說來說去都是動嘴巴皮子的事,結果皇帝還不是得聽蔡炳的?”
蘇月微微一怔,心裏有些明白謝玨的意思。
若是上輩子紀大學士有提出確鑿的做法,那麼康王一定會知道,也會告訴她。
隻所以不說,那是覺得此人說得再多也無用。
書生清談,遠比不上老農挖溝。
想了想,將此事掠過,蘇月笑道:“你讓那些人到處宣揚新法下來,第一個活不下去的就是佃戶,是為了引那些人去開荒?”
謝玨嗬嗬笑了兩聲道:“爺說的可是實話,蔡炳的新法要真的實行,對那些大戶和大商戶的影響不會馬上顯現,那些大戶可以將稅賦轉嫁到田租裏,而大商戶的利潤本就極大,再用錢賄賂一下官員,偷稅漏稅的法子非常多,但是那些小商販和佃戶就不成了。”
蘇月沉默了下來,上輩子的一些事不覺又浮上了心頭。
“你別擔心,雖然紀大先生沒有什麼作用,但是蔡炳要推行此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謝玨揉了下蘇月的額頭,輕笑道:“不過呢,爺現在需要人,正好借蔡炳用用,燕州和朔州那邊的地,越早有人開荒,則是越好。”
“可是,不是那邊缺水嘛?”蘇月眨巴著眼睛道。
“缺水是因為河道被毀,山水被人為引流。”謝玨笑道:“既然可以引走,那麼自然可以引回來。”
“主子,丁五回來了。”唐冰站在門外喚了一聲。
謝玨麵露喜色,道:“事可成了?”
“成了。”丁五在外麵應了一聲後,聽得幾下拍打衣裳的聲音,隨後快步走近了屋子。
在門口站住,丁五將手中的一卷畫軸遞給了唐冰。
唐冰接過後,走進屋子,將那畫軸打開,攤在了火炕上的小桌上。
那是一張地圖。
一張描繪了河川山巒,平原窪地的地圖。
雖然畫的技巧很差勁,但是該標注的地方都進行了標注,在一些灰色的點上,更是注明了,此處乃百年前河道之處。
“這張是總圖,還有幾十張細圖。”丁五在門口道:“每一處都做了詳細標注,不光有當地的水道,還有當地的特產,其包含的地域,除了晉州和關外走廊,還有燕州和朔州之地。”
“如此。”謝玨哈哈笑了兩聲,道:“將此圖複製兩套,一套放我這裏,另外兩套發下去,馬上去實地勘測,再將勘測後的圖給我,同時,你們也要看清楚,可有重新引流的可能。”
一邊說,謝玨一邊看著圖,說到後麵突的一頓,對丁五招手,讓他靠近,指著其中一處道:“這一處的細圖可有?”
丁五想了想後,點點頭。
“給我拿來,我先複製這一處的,然後,馬上給趙皓送過去。”謝玨唇角勾起了一絲淡笑。
蘇月探頭看去。
除了上麵寫的武城兩字,其餘的都沒有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