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道痕跡來看,他們要是不去找,蘇月不是沒命,就是被抓。
現在這個時候想讓謝玨躺下或者是自己先回武城那是不可能的。
侍衛吸了口氣,也不再多說,拿出了火折子晃燃,在酒囊外麵烤了烤,然後掏出了藥瓶。
用力,將那根石棱拔了出來,再將手中酒囊裏的酒對上麵一倒,隨後,便灑上藥粉。
酒是高度烈酒,隻是微微加熱也帶著灼熱的刺激性,就那麼傾倒而上,傷口的血漬冰渣被清理掉之時,也痛得謝玨眼前發昏。
嘴唇都咬出血來,才將痛呼給壓下去。
天氣寒冷,石棱拔出後噴出來的血被藥粉一蓋,便凝聚成了一塊。
侍衛手速極快的又掏出一大坨藥膏,在火折子上熱了一下便糊在了藥粉上麵。
將謝玨的下半背給糊成了一片黑色。
他一做完便馬上退後,有另外的侍衛拿出了棉布,上前包紮。
“紮緊一些。”謝玨額頭上滿是冷汗,臉色亦慘白得一絲血色都無,聲音卻是冷靜下來。
侍衛將他的腰腹部給裹上了厚厚幾層,才將衣服放下,氈衣也放下。
這個時候,可沒有辦法換衣服。
氈衣一落,謝玨便看向了唐冰。
唐冰放下袖子,將隨便捆綁了一下的手臂給遮住,道:“主子,咱們走,還是滑?”
走是沿著河岸走,滑是按照蘇月掉下去的那樣,直接用身體滑下去。
謝玨看了看幽深的樹林,沉聲道:“走。”
滑的速度自然是最快的,但是這個時候戎人已經跑在前麵了,他們如果滑下去,動靜太大不說,要是一個收勢不及,就等於給戎人送上門。
他和唐冰都有傷在身,到時候別蘇月沒找到,自己反而送了命。
謝玨和唐冰處理傷口之時,其餘幾個侍衛已經撿了一些樹枝做成了一個小型雪橇,讓謝玨坐在上麵後,兩個在前麵拖,兩個在後麵推,其餘幾人則是散開,由唐冰領頭,沿著河道往前走。
蘇月滑落的痕跡很明顯,壓根都不用另外找,隻順著那痕跡走就是。
留下的侍衛都是功夫輕功最好之人,再加上雪橇之力,一行人走的速度並不算慢,隻是為了躲開偶爾衝過的戎人花費了一些時間。
待走到河道的一個急轉之處時,天光驟亮,太陽噴薄而出,陽光將樹林河麵照耀得光彩離奇。
而空氣中,有濃鬱的血腥味傳了過來。
唐冰心中一凜,揮手讓身後的人停下,自己彎著腰從河堤邊探頭往外看去。
一見之下,心頭劇震,剛欲退後,隻覺身後站了一人。
那瞬間的冷氣讓周圍的空氣都驟然下降幾分。
“主子,姑娘不在裏麵。”沒有回頭,唐冰啞聲道。
“我知道。”謝玨冷然道了一聲,手扶著凍土,慢慢直著腰蹲下身子。
那道蘇月滑落的痕跡直接滑進了前麵的凹口,而在凹口的另外一邊,則是淩亂的腳印。
除了蘇月氈靴的痕跡外,另外至少還有兩人的腳印。
而在凹口的旁邊,有一點金黃閃動。
那是,蘇月手腕上那串佛蠟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