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水災都沒有死四十萬人啊。
這番話說出來,真真的說得皇帝心驚肉跳,晚上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現在聽蔡相果然如同趙皓和劉琦所說的一般說話。
那心裏的厭惡頓時冒了上來。
他這個不懂庶務的皇帝都聽懂了後麵的嚴重性,你一個掌管朝廷大事的相爺,居然不懂?
“這個。”蔡相噎了一下,出列施禮道:“吾等會盡量。”
“盡量是什麼意思?到底能送多少糧食過去?”皇帝皺起了眉頭,衝著戶部尚書道。
“這個,臣等實在不知,今年水災這麼大,到處都要糧食,而且這天氣……”
不等戶部尚書說完,皇帝那臉色便完全沉了下來,道:“照爾等所說,便是今年沒有糧食可以給邊軍了,那麼朕隻問你們,若是邊軍無糧,有士兵餓死,或者因此而起的一切後果,爾等可能承擔?”
皇帝這話一說,滿朝文武都愣了一下。
一切後果……
戶部尚書的頭上冒出了大滴汗水,躬身道:“皇上,邊城軍防應該由鎮國公等負責。”
“糧草若是足夠,自然是由鎮國公負責。”榮國公在旁邊涼涼的插一句。
皇帝手在龍椅上一拍,厲聲道:“榮國公這話說的對,邊防是由鎮國公負責,但是糧草卻是由你們戶部負責,今年的水災之事,爾等就已經玩忽職守,若是再惹出事端,你這戶部尚書也不用當了。”
說著,眼神盡量凶狠的掃視了下麵朝臣一圈,道:“爾等既然食國家俸祿,便要做好分內之事,你們說一百二十萬擔,那麼,若是這一百二十萬擔到不了邊城,若是因此引起邊城騷亂,爾等便自己想想,該是承擔個什麼後果!”
說完之後,衝著蔡炳冷哼一聲,站起身來拂袖就走。
一直走到後殿,那身子便不自覺的軟了下去。
一邊的丁公公趕緊的扶住了他,半攙扶著往外頭走。
皇帝長籲了一口氣,手都有些抖,心道,照著劉琦說的,這番火發下去,希望能有點效。
趙皓啊,朕也就隻能幫到這裏了。
宋朝開國之後,對文官一直優待,在朝政之事上,也非常講究律法和合理性,除非是涉及謀逆大案,一般都是聽從朝臣的建議,不會給朝臣太難堪。
而現任皇帝一向都是老好人,對國事建議,少有自己的主意。
這今兒突然說出這麼一番完全不問理由,著實有些無賴般的話,讓朝堂上的人直接是呆愣住了。
直到皇帝拂袖而走,背影都不見了,還沒有回過神來。
雲輕鴻是其中唯一一個沒有被驚嚇住的人。
看著皇帝遠去的背影,雲輕鴻低垂著眼簾,唇角勾起了一絲淺笑。
上輩子,皇帝隻在與蘇月相關的事上爆發出過這種皇者之氣。
這輩子,倒是有那麼一點改變了。
可惜啊,皇帝的這種硬氣,隻怕到了後殿就散了……
具體的事,還不是由著蔡相去做?
就算真正的出了事,隻要蔡相拿出足夠的理由,皇帝也無法真的對朝臣下手。
他就沒那個魄力……
趙皓,能幫你的,也就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