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挑了好幾處,連婺州知府都被抓了後,其他的官員到底是害怕了起來,紛紛老實的開倉放糧。
鄱陽湖那片是沒法子,但是婺州,景德,撫州等地,卻是救了大片的人。
中秋之夜,景德縣外的一處小院裏,雲輕鴻奮筆疾書了一個時辰後,放下了筆,將紙上的墨跡吹幹,裝入信封。
然後走出了房門。
牛枋和常柏成正坐院子裏,手中端著一杯水酒,正在聊天。
見雲輕鴻出來,常柏成笑道:“快來喝一杯,這可是難得的中秋之夜。”
平素都是在京城府裏,看著嫡母和那些兄弟姐妹們做戲,哪有現在的自由自在。
雲輕鴻看著他的笑容,亦笑了一下,走到了常柏成身邊坐下。
皇帝雖然糊塗,接連被蔡相他們糊弄,但是有一樣卻是堅持住了,沒有將常柏成和手下的禁衛軍給調回去。
要不,不說救災之事和後麵封倉抓人,他隻怕在剛進江西地界之時,就被人給暗殺掉了。
那些人,可真是敢做,雇請了幾十個江湖人士,再鼓動了當地的災民一起,想趁著常柏成分兵而行,隻帶了一百多禁衛之時,將他們給阻殺在從兩浙路過來的山道上。
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他們還隻怕真的中了計。
牛枋給雲輕鴻倒了杯酒,笑道:“是啊,今兒中秋,休息一下也好,咱們將這景德處理完了,剩下的,也就是當地的事了。”
說完,帶了絲冷意笑道:“想來,那些人也不敢再出什麼壞水了。”
“那可難說。”常柏成一口喝幹了杯中的酒,道:“他們可囂張了,那上饒知縣一個小小的縣令,也敢指著咱們的鼻子罵,哎,我說雲老弟,你怎麼知道他把糧食藏在那處了?”
上饒知縣藏糧食的地方府衙裏的人都不知道,居然被他們給找到了,當時那臉色……
雲輕鴻淡淡一笑道:“常大哥可知道在山道之時,相助我們的是誰?”
上輩子,工部留存的文檔隻有關於水災的相關事情,這些瘟疫災荒之事並沒有提,他不過是憑著在兩浙路的經驗,覺得以上饒的地勢,上饒糧倉不可能全毀。
但是,告訴他地點的,是一封半夜丟進來的信。
那信裏,不光有上饒縣令藏糧的地方,還有其他兩個縣令藏糧食的地方。
而在常柏成殺了一兩人後,其他的人就鬆口了,還有當地人偷偷的來報信。
常柏成愣了一下,撓了下頭道:“那些人啊,若是我沒有估計錯,應該是兩浙路的江湖人士,許是感恩圖報,所以一路護送我們。”
瞅著常柏成像是真不知道,雲輕鴻淡笑了一下,不再問這個問題。
無妨,不管對方是誰,現在這些都是在幫他們。
那麼他也受了這個情。
至於以後……
“雲大人。”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從外麵衝了進來。
見是跟著他們一起來的那個現在也是從六品官職的進士,常柏成都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來,一起喝酒。”
“哎呀。”那進士衝常柏成跺了下腳,然後對雲輕鴻道:“上頭來旨意了,要咱們回去呢!”
“現在回去?”牛枋不覺叫了一聲。
現在不過是走了三個州,江西可還有大半的地方沒去,現在讓他們回去,那麼,那些被已經被威懾住的地方官吏一定會反撲,那些百姓……
雲輕鴻臉色沉沉,冷冷的哼了一聲。
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