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她才突然明白,容萱私下出府,借機向外頭人宣揚魏縣之事,意味著什麼。
皇帝說的那些理由,若是在以前,在榮國公府沒有這麼被人架在火上烤,便是有這方麵的顧忌,鎮國公府和榮國公府也不會在乎。
隻要自己行得正,又有什麼可怕?
但是現在情況確是不一樣。
那容萱大放厥詞,不光指責榮國公府是殺人的幕後凶手,更直接影射榮國公府和鎮國公府心懷不軌。
容萱再怎麼說都是容家之人,而且,也的確是被榮國公夫人收留在了榮國公府內。
流言傳得如此之廣,少不得會有人心懷叵測,如果有人再添油加醋……
這皇帝都是多疑的,如果這話不是趙皓自己說的,而是旁人進言,那麼在如今之勢下,說不定皇帝便會動了忌諱之心,會懷疑榮國公府的心思。
那時候,榮國公府討不得好,說不定連榮國公的京畿大營統領之職位,都得請辭。
隻是可惜了容蓉,現在這種情況下,她是萬萬嫁不得趙皓了。
都怪那個蠢貨!若是,若是當時聽了容蓉和容世子的,馬上衝去大理寺,當著容萱的麵和容萱對質,這事怎麼會弄到如此地步!
強行壓製住內心的湧動,容老太君起身道:“是,趙皓說得是,此事,我榮國公府當……”
“老太君。”皇帝卻是打斷了容老太君的話,柔聲道:“朕並沒有任何疑心,鎮國公也好,趙皓也好,還有你們榮國公府也好,其忠心日月可鑒,朕相信你們,相信替大宋堅守邊關的鎮國公,相信一旦京城有危便不顧自己性命前來救援的榮國公,朕不會隨意聽別人胡說,隻是,趙皓說的也對,人言可畏。”
趙皓說,就算他現在相信了他們,但是若是日後有人不斷的說讒言,說的人多了,三人成虎,就算他不相信,別人也會信。
還不如一早便斷了人家的想法。
想想昨日有好幾人在他耳邊說榮國公縱容親人犯罪,又妄圖掩蓋其罪行,口口聲聲都是榮國公不適合再做京畿大營的統領,應該調新人就任。
皇帝心裏便有些難受。
若不是趙皓今日進宮直言,他就算沒有下令,心裏少不得也得留根刺。
到時候錯怪了榮國公,而任命了那些人提議的人選。
那……
所以,這番話,皇帝說得那是誠懇無比。
容老太君一時都聽愣住了,隨後,又噗通一聲跪倒了下去,帶了哽咽道:“皇上,我容家,定然不負皇上信任,便是肝腦塗地,粉身碎骨,亦會護住皇上,護住皇上的江山萬年!臣妾,以祖宗起誓!”
皇帝微怔了一下,劉太後已是大喜,親自下座,扶起了容老太君,笑道:“老姐姐不用發此大誓,榮國公的忠心,皇上是知道的。”
古人重誓,這以祖宗發的誓言,是斷然不會違抗的。
蘇月心裏微微鬆了口氣,看著劉太後扶起容老太君,兩個老人臉上都是笑意,唇角也不覺勾起了笑意。
“其實,容老太君的確不必如此,皇上,要想打破那些虛妄之言,臣妾便有一個好主意。”皇後淡淡的看了蘇月一眼,對皇帝笑道:“月丫頭是本宮的幹女兒,不若,將月丫頭賜婚給那趙皓,流言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