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建眉頭不覺一翹,將要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對手下道:“將這兩人分別帶開,讓他們立供按手印。”
這可真是,他都沒審問呢,便互相咬了起來,倒是省了他的力氣。
“父親,母親!”蘇瑾明瞅著不對,大聲叫道。
陳統領上前一步,掐住了他的下巴,將他的聲音給掐了回去,轉頭就給他嘴裏也塞上了一塊破布。
一邊倒在地上的蔡霽嗚咽出聲,衝著邵建和陳統領不斷的眨眼睛。
邵建不覺想起了先頭皇帝特意在妻子上加重了音。
在大理寺做事,要想斷好案子,那心理學是要學好的,還有一個就是明察秋毫。
先頭皇帝特意找他說要想法子將蘇月撇清,他便明白了,那些個人說什麼皇帝利用蘇月,那完全就是放屁!
再想想這蔡霽做的事,邵建不覺冷笑了一聲,招手喊來了自己的一個隨從,低聲交代了幾句。
那隨從應了,轉身要走,一個衙役快步從外麵衝了進來,對邵建叫道:“大人,今兒我們追蹤一批亡命之徒,找到了這個。”
邵建抬手讓隨從等一下,從那衙役手中接過了那兩張紙。
一眼掃過之後,便笑了。
那是一份殺人協議,要殺的人是蘇月,落款居然寫的是蔡霽。
蘇瑾明看到那份協議臉色就白了,下意識的人便往後頭縮,將頭深深的埋下。
心裏暗恨,那些人怎麼就會被抓住呢!那些人不是江湖人士,不是亡命之徒,不是非常厲害嘛!
完蛋了,那些人,可看到過他的。
他的動作本不算明顯,但是邵建在看那協議的時候就掃視著他們,自然將蘇瑾明的動作收入眼中,
譏諷的一笑,邵建將那協議袖入手中,對那隨從又多說了幾句。
當天夜裏,侯府裏的所有主子都被下了大牢,府裏的下人則是被圈起來審問,整個侯府被禁衛軍緊緊包圍。
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
蔡相得知消息派人前往侯府,也被人擋了回來。
正準備找人去將大理寺卿喊過來問話,前頭來報,說是外頭有位姓方的吏部主事求見。
蔡相想了一會才想起這人是誰,這位方主事是韓相的學生,一向跟他不大親近,現在這個時候來是為何。
蔡相喊了那人進來,那人沒有待多久,便告辭而走。
隻留了蔡相一人坐在書桌邊沉默良久。
那方主事隻說了三句話,一是他是受韓相所托前來,二是,寧遠侯府查出了一些東西,其中有兩封十五年前三皇子寫給老侯爺的信,信裏明示了,當年五皇子落水是寧遠侯府下的手。
第三句話便是,蔡公當為自己想。
方主事自己可能都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蔡相卻是再明白不過。
當年他不過是戶部一個小小郎中,而韓相已經是內閣最年輕的一員,兩人在那時候唯一的共同點便是,他們都和太子那改革一派不對盤。
而當年他為了出頭,給三皇子的幕僚出了這麼一個主意。
原以為,在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
可韓相卻來提醒他,讓他不要出手,免得被皇帝強行追究當年之事……
他自然不會出手,寧遠侯府已經完全完蛋了,蔡霽可還不夠他搭上自己的分量。
隻是……
黑暗之中,蔡相冷冷的笑了起來。
韓老狐狸,你隻想著抓住了我的把柄,卻沒有想到,將把柄送到我手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