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日李公公回來便將這事說了,要不,以皇後的性子,還真的會連同她一起召見。
那樣,以後蔡霽對蘇月再做什麼,都有了個由頭。
她可是皇後娘娘承認的,蘇月的母親。
這蔡家,還真會算計。
好在皇帝隻要牽涉到蘇月,那智商就蹭蹭的往上走。
蘇月聽得劉太後吩咐,低垂著的臉上沒有任何神色變動,隻在心裏暗笑一聲。
碰到劉太後,蔡霽那點伎倆根本不夠看。
上輩子的劉太後就是個通透的,再有劉琦在旁邊,有些事情看得比較深比較遠。
可惜,劉家隻是個皇商,雖然封了伯爵,但是上輩子劉琦一直沒有入朝為官,別人不敢動劉家,但是劉家對朝政也沒有什麼影響力。
到劉太後去世之後,更是再沒有人提醒皇帝,以至於幾年後,北戎人便南下了。
這輩子,從目前來看,劉太後對皇帝的影響力要比上輩子強,希望,能讓朝堂保持現在的格局,不要讓蔡相一家獨大。
所以,劉太後討厭蔡家,實在是一件好事。
蔡霽在雪中站了有大半個時辰,隻覺得渾身都凍成了冰棍一般,就見大殿前麵的宮道上走來了一行儀仗隊。
隊伍在大殿前麵停下,一個身著金黃龍袍的男人從龍輦上下來,帶了幾個人邊聊邊往鳳鳴宮的大殿走過來。
走到大殿前,那幾個官員是不能進殿的,便在台階前停了腳步。
皇帝一句話沒有說完,便也停了下來。
然後看見了那肩頭都落了一層雪的蔡霽。
眉頭輕蹙了下,皇帝問道:“這是何人?”
內侍趕緊上前一步道:“這位是寧遠侯世子蘇景天續娶的繼室,皇後娘娘召見月主子,這位非要跟著來,娘娘沒有時間見她,便讓她在外頭先候著。”
雖是下了聖旨,但是承爵文書一日不下,蘇景天就不是正經的寧遠侯,外頭人可以稱為寧遠侯,但是宮裏卻是不能說錯的。
皇帝的眉頭皺得更深,將蔡霽掃視一遍,慢慢的道:“蔡炳跟我說,他那個堂妹是個知禮賢淑的,怎麼會這般行事?難道不知道無詔不得入宮嘛?而且,我記得蘇景天還沒有成為寧遠侯,更沒有上書請求給他繼室討封誥命,你這一身算什麼?”
淡聲說完後,皇帝一揮袖,滿是厭棄的道了聲不知所謂,便往大殿走去。
台階下站著的幾位官員是臉色各異。
蔡係之人心裏暗罵這堂妹惹事連累蔡相,非蔡係之人心中則是暗笑,心裏已經開始草擬怎麼上彈劾折子了。
皇帝進去沒有多久,身邊跟著的丁公公便返身出來,對蔡霽道:“蘇蔡氏,皇後娘娘口諭,蘇月是本宮的幹女兒,本宮想見自個的幹女兒,還輪不到一個繼室來幹涉,不過看在蘇蔡氏剛進京什麼都不懂,這次便不追究,著蘇蔡氏回去好好反省,另著蔡夫人多加管教,若是再有此等事發生……”
丁公公冷哼了一聲,然後頓了下,放緩了一些音調道:“蘇蔡氏快走吧。”
蔡霽被凍得雪白的臉上浮起了一片血色,再不敢多話,拖著已經僵硬的腿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風雪漸大,將她身上的誥命服都給染成了雪白之色。
那些譏諷之聲傳入耳中也似乎帶了縹緲之意。
隻不過,那些話中的意思蔡霽已經沒有任何心思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