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大街上看到我,便問我,是不是元初的女兒,他說,我父親是寧遠侯的次子。”蘇月轉開頭看向了窗戶外頭,聲音平和的道:“我說是,我還說了,我娘死了,在我七歲的時候,被京城來的貴人派人打死了,我是因為一個叔叔所救才逃得性命,叔叔把我托給了一個茶園,後來叔叔賺了錢,便給我買了這個小院。”
容山靜靜的聽她說著,等她說完,良久之後才道:“姑娘你,不打算等三爺回來了?”
蘇月的身體輕輕的顫了一下,搖頭道:“容叔,這是個機會。”
容山歎了口氣。
他自然知道這是個機會。
現在五皇子已經登基為新帝,這個高知府,以前也是五皇子的伴讀,不過關係可比寧遠侯次子要鐵得多。
寧遠侯次子上次海戰回去之後,寧遠侯便以他要曆練為由,讓他離開了五皇子。
可高知府卻是一直跟著五皇子,後來高中進士當了官後,跟五皇子也依然很親密。
而高知府能在大街上認出蘇月,隻能說,高知府知道這件事的所有始末。
以高知府的為人,必然會馬上告訴皇帝。
而以皇帝的為人,是不會讓自己救命恩人的女兒流落在外的。
何況,蘇月還說出了自己被人襲擊的事。
隻要皇帝願意出麵,蘇月就能體麵的回去。
“容叔。”見容山不說話,蘇月轉回頭看著他道:“我說了,救我的是個叔叔,不是少年。”
容山微微一怔,便明白了蘇月後麵的意思,笑了下道:“你放心,這個三爺早就想到了,當時在鎮子上出手的是我們,三爺並沒有下車,而看到過三爺的那位婆婆,三爺早就讓她們搬地方了。”
蘇月鬆了口氣。
這就好,她就害怕因為自己,讓人察覺到謝玨的存在。
畢竟,那時候的謝玨,那樣的少年……
隻要說一下外貌,就很容易被人聯想。
“好,月丫頭,我跟你去。”容山心裏輕歎,出聲道。
這麼多年,不管是自己,還是謝七,連唐冰提起要去殺了蔣氏,蘇月都反對,一直堅定的說,她要自己去報仇。
這丫頭別看著平素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其實有主意得很。
所以,這個機會她不會放過。
也的確,不能放過。
能被親生父親認回去的機會,若是蘇月不去,反而會引起懷疑。
那麼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保證她的安全。
蘇月看著容山,心中感動,卻是搖頭笑道:“不行,容叔你不能去。”
“月丫頭!”
“容叔,”蘇月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回京城太危險,不光你危險,會連帶著謝三爺也危險。”
容山一愣。
蘇月柔聲道:“容叔,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會多問,去了京城後,我斷然不會提起任何有關三爺的事,容叔,三爺待我好,你們都待我好……”
想了想,蘇月又道:“何況,若是你們出了事,我也脫不了幹係對吧?”
容山看著她,心裏酸澀難言。
這丫頭啊……
就算有皇帝出麵,但是現在皇帝剛剛登基,說句不好聽的話,皇帝自個都被控製在別人手裏,到底能護著她多少,誰知道呢?
但凡有一點私心,也會讓他們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