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救他。”謝玨語氣平靜又肯定的道。
“是,我要去救他,就算填進去我所有的錢,再加上我這條命,我也要救他!”李想的語氣亦平靜,卻帶了不可扭轉的決心。
謝玨看了他良久之後,點點頭道:“李爺,你若信任我,我教你一個法子,不用你的命,也不用你全部的家產,就可以救出他們。”
李想一驚,隨後一喜。
還未張口,謝玨又道:“不過,隻是救出他們保住性命而已,若是想讓那位大人清清白白的無罪出來是做不到的,所以,你要保證,那位大人願意聽你的,而不是為了明誌,自個找死。”
李想:呃,這個有點難度。
看著李想為難的神情,謝玨微微一笑,道:“最多是讓白大人不定罪的出來,但是此後,白大人就要隱姓埋名。”
李想思忖了一下,道:“我去想法子,隻要人能救出來就好,他的小公子,才十歲啊!你告訴我,怎麼做。”
謝玨微微一笑道:“李爺忘記劉琦了嗎?”
“可是,劉琦會願意幫忙嘛?”李想先是一喜,隨後又苦著臉道。
劉琦說是皇商,其實也不過是個商人,有多少背景不知道,但是商人,誰願意去做這種冒險的事。
“我剛聽你所說,那位大人是去年八月被押解進京的?”謝玨思忖片刻問道。
李想點頭:“是,我今天去問了衙門裏的熟人,官衙裏有邸報,他們說沒有看到白大人獲罪判決的消息,我估計著白大人應該還活著,所以,我想進京一趟。”
謝玨沉默了下來,手指在茶杯上轉悠著。
其實他先頭一聽李想說白蒔是去年八月被抓的,心裏便有了數。
三年前太子謀逆其實是莫須有的罪名,但是皇帝既然連自己兒子都殺了,又怎麼會放過因為和太子走得太近,從而讓皇帝連自己兒子都猜忌上的那幾個大臣,所以,那些大臣必死。
但是,皇帝也不想牽連太多,因為牽連太多,反而會讓人察覺太子死得冤枉。
所以,其他人都沒有動,朝廷依然粉飾太平。
如果白蒔沒有上書,也許上麵的人也不會動他,最多就是三年考核的時候,給他降職調到窮困之地。
可惜,白蒔就是個腦袋不轉彎的……
被人抓著把柄往那事上靠。
但是呢,如今京城裏應該幾個皇子都在爭權,互相之間都盯著對方穿小鞋,而這個時候,太過於去提起太子之事,隻怕就會犯了皇帝的忌諱。
而且,白蒔畢竟不是太子一係的核心人物,能讓人抓著的東西著實不多。
所以,白蒔現在應該是關在大牢裏,無法定罪。
隻要用點巧勁,就能把人撈出來。
隻是,他要考慮的是,怎麼才能不把自己給牽連進去。
手指轉悠了兩圈,謝玨緩緩的道:“李爺,我那還有些龍腦和沉香,你各帶一萬斤上京,直接找到劉琦,你將自己的故事說給他聽,隻說,你李爺不是個忘恩負義的,隻要能救出白大人一家,說那些香料願意以官府合買價給他,還可以答應他,以後你出海得的香料,全部以半價賣給他。”
李想神色一動。
謝玨手微抬,阻止了他說話,接道:“劉琦會幫你出主意,也許那主意比較無賴,但是能救出人就好。”
謝玨拿下船的龍腦都是二等和一等的,劉琦給的是二等八十五貫一斤,合買價格,二等是三十貫一斤,就這一樣,便是五十五萬貫的差距。
再加上沉香。
總有個八十萬貫的差價。
這些錢,不能讓劉琦給白蒔平反,但是活著弄出來是可以的。
比如弄個假死,或者幹脆先將白蒔弄瘋,瘋子你總無法逼著人家定罪吧,然後走走關係,人便能走出。
隻要人活著,便有希望。
李想點頭道:“我知曉了,那兩萬香料算我買的,劉琦給多少錢,我付多少錢。”
謝玨微微一笑道:“李爺,我們之間好說,你那些田地我買了,人呢,還是按照你說的,咱們再一起跑次三佛齊,不過這園子,我建議你想法子送給現任兩浙轉運使。”
見李想臉色微變,謝玨接道:“你得讓人認為你在討好現任轉運使。”
盡量撇開和白蒔的關係,才能更好的保護白蒔。
(當然也不牽連到我)
李想沉吟半晌,明白了謝玨意思,長歎一聲道:“我知曉了,其實,表妹當年喜歡這裏,不過是想跟我在一起,可惜,那時候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如今……”
他沒陪著她,沒保護好她,甚至連替她報仇都沒做,如今隻是留著一個園子又有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