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在聽完了那個護士的話之後，有的隻是震驚，隻是憤怒。
然而現在，從陳賀的嘴巴裏麵將當年的事情給還原出來之後，卻突然之間就有些不大清楚，自己心裏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了。
隻是憋的慌，就好像是一直瀕臨死亡的魚，再也找不到屬於自己的海，隻能在沙灘上掙紮，前所未有的悲傷跟絕望。
偏偏那種絕望又沒有辦法說出來。
明明已經長大了嘴巴在呼吸，可是為什麼，還是那麼難受呢？
分分鍾都要窒息的節奏啊……
拚命地將眼淚控製在自己的眼眶裏，好像隻要不流出來，一切，就都會有希望，都還沒有那麼糟糕一般。
還是陳賀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趕緊上前，一把拉開了顧暖音死死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盯著她因為喘不上來氣而變得煞白的臉，滿目擔憂。
“你……還好吧？需不需要我給誰打電話，讓過來陪陪你？”
現在顧暖音這個樣子，說實話還是很嚇人。讓陳賀開始有些擔心，會不會自己一個轉身，她就會消失在某一扇窗戶裏，直接來個跳樓什麼的。
不過貌似，這裏是一樓？
“咳咳……”
有些尷尬地收起不合時宜的玩笑想法，他也是一臉慎重。
“要不就那個路漫兮吧，你跟她關係不錯，她知道你的事情也多。”
想來要寬慰勸說開導這回事兒，還是女人更擅長。雖然那個女人，是假的！
不過才剛剛想著要撥號碼，手機上卻多出了一隻手。
還有顧暖音搖頭的動作。
“算了，不用。我沒事，就是需要安靜，就不送你了。”
已經被這麼明顯地下了逐客令，陳賀也隻能離開。
不過在走了幾步之後，還是回頭，有些不大放心地開口。
“隻要你相信，他們兩個人就都依然還在這個世界上。就衝著他那麼愛你，那麼不放心你，我覺得他也不會就這麼死了。
所以，你可是要想好了，如果你照顧不好自己，等到他回來，見到的卻是你的屍體，那可就是另外一個悲劇了。”
至於在來之前得到的消息……
再三看了看女人現在的狀態，陳賀還是沒有多說。
倒是顧暖音，將他的話聽在耳朵裏麵，怔愣了幾分鍾之後反應過來，登時就有些哭笑不得的樣子。
“你以為我會自殺嗎？嗬嗬，放心好了。
我就算再傻，再難過，也還遠遠沒有到那麼愚蠢的地步！”
要是多年以前的她，說不定還會真的就那麼做了，可是如今，好像已經失去了那麼任性的資格了呢。
連這麼難熬的三年時間她都已經熬過來了，連那麼無望的時刻也挺過來了，又怎麼會在現在這種時候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更何況現在已經知道了她的大順還活著，就為了等著多看她一眼，自己也絕對不會出事兒！
“我就是需要安靜，等到明天，我還是我！”
畢竟，她現在不是一個人，韓相臣還留了那麼重的擔子給她，就算是偷懶悲傷，其實也是挺奢侈的。
讀懂了他話語背後的深意，陳賀這才放心了。
“那我走了，有哪裏不舒服，記得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