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顧暖音單手摸著顧奶奶給她的玉鐲,一直在出神。
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韓相臣走的線路有些奇怪。
“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不是說公司有急事需要去處理?
可是這路,分明就是……
心底的疑惑剛剛升起,下一刻,就被韓相臣言簡意賅地肯定了。
“回家!”
“啊?”
轉頭看著某人一派悠閑,一點兒也不緊張的側臉。
再回想了一下,剛剛踏出韓家老宅時候,男人輕鬆下來的神情,顧暖音秒懂。
“那在回去之前,我們能不能先吃個飯?我餓……”
說好在老宅吃飯的,結果最後隻吃了一肚子的憂慮回來。
現在的五髒廟已經都開始抗議了。
從後視鏡裏麵瞄了眼女人皺著五官的臉,韓相臣唇角稍微掀了掀。
沒說話,手底下的方向盤卻在十字路口轉彎。
然後,就聽到了某人得寸進尺的要求。
“我要吃法國大餐,要吃頂級的鵝肝醬!”
手指微微僵了僵,頓了兩秒鍾,韓相臣淡淡回聲。
“知道了。”
這個回答,讓說完話之後,就一直緊繃著神經看著他的顧暖音登時暗自鬆了一口氣。
收回目光垂眸,忍不住就笑了。
剛才那話,她是故意的。
沒想到,真的就等來了答案。
“相臣哥哥,等你發達了,我們就去吃法國大餐好不好?
我要吃上等的鵝肝醬,據說那是裝逼的新格調!”
曾經那些愉快的記憶裏麵,很多似乎都是她強拉著韓相臣去吃各式各樣的好吃的。
後者則總是會一臉的無奈,淡聲回答,“知道了。”
而今想來,最開心,也不過就是那時的沒心沒肺了。
想著想著,竟是抑製不住地輕輕笑出了聲。
卡宴商務跑車裏麵。
駕駛座上的男人清淡著一張俊臉,時不時地從後視鏡裏瞄一眼副駕駛座上,對著車窗,時不時地輕微抖動著身體的女人。
在連續好幾次的偷窺都沒有被發現之後,終於有些沉不住氣。
“在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起以前,有些奇怪自己那個時候,怎麼就那麼貪吃!”
沒有任何防備地直接回答出口,好像那些答案,一直就在嘴邊一般。
直到話都出了口,顧暖音才停頓了幾秒鍾。
韓相臣也沒表態,隻輕輕點了一下頭,“嗯”了一聲。
看他沒有生氣的跡象,之前的話題才被續上。
“記得那個時候,我最愛做的事情,就是壓榨你的錢,為我買吃的。
就為吃多了垃圾食品,你也沒少挨那些教練們的批。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你還真是虧。”
在奪取人生中的第一個冠軍之前,韓相臣一直都是靠著打工賺取訓練的費用。
而他賺的那些錢,至少有一半,都是進了顧暖音的肚子。
那些美好而單純的歲月,卻是一去不複返了。
如今想起,除了唏噓,便是一片黯然。
反觀韓相臣,也是滿眼苦澀。
轉瞬即逝。
“沒關係,我現在也可以欺負回來。
你當年,就是一頭豬!”
說這句話的時候,有異樣的光芒在他眼底流動,別有深意。
“你剛剛,說什麼?”
驀然回眸,不可思議地看著駕駛座上的男人,顧暖音懷疑自己的聽力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我說你是豬!”
“我不是說這個,是前麵那句!”
欺負回來?
這是不是說明,他們……還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