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二十五歲就死了,七十五歲才埋葬。
秦世歡就是給自己這樣定義的。
……
天邊雷聲轟隆,如瀑的暴雨瞬間就傾覆了下來。
秦世歡安靜地坐在落地窗前,緊緊抱著光潔的雙腿,內心不起一絲波瀾。
她蜷縮起赤裸在空氣中的腳趾,把腿攏得更緊,卻牽動了腳踝間粗重的鐵鏈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響。
一間空蕩蕩除了床什麼都沒有的屋子,還有腳上彰顯處境的鐵鏈,構成了秦世歡這兩年來全部的生活。
門外突然傳來防盜門打開又關上的動靜,秦世歡渾身一僵。
一個表情陰霾的高大男人渾身濕透了站在門口。
男人棱角分明的臉被濕噠噠黏在頭上的頭發遮住了一半,發梢還在滴著水珠,深灰色的西裝因為被浸濕的關係已經變得幽黑一片。
他死死地盯著背光坐在窗前的女人,艱難地分辨著她的表情。
楊笙……
秦世歡在心中默念男人的名字。
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就如狂風暴雨般衝了過來,帶著渾身的煞氣接近,冰涼的雙手扣住她的手臂,強迫她的臉死死地貼在落地窗的玻璃上。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麼?”
楊笙開口,聲音裏滿是悲涼和陰沉。
“楊歌的忌日。”
秦世歡看見倒映在玻璃上自己呆滯的眼睛,默默在心裏補上一句“也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楊笙突然微微鬆開了身體的壓製,一隻手從秦世歡的裙子裏探了進去。
秦世歡悶哼一聲,讓人頭皮發麻的痛感還沒過去,楊笙越發狂暴,大手揉弄的力度像是要把她血肉都捏碎。
“我有時候恨不得你去死,但要是你死了誰來給楊歌贖罪呢?”
明明是無比貼近的距離,楊笙咬牙切齒的話卻像是把秦世歡往深淵裏推。
男人滿帶情.欲的動作不停,目光卻冷靜地可怕,另一隻手穩穩地解開皮帶和扣子。
內、褲輕飄飄地落在腳邊,秦世歡艱難地承受著身後幹澀的撞擊,手臂內側被摩擦得發紅生疼。
施暴的男人是她結婚兩年的丈夫,也是她從進了楊家門那一刻就拉她墜入地獄的惡魔。
兩年以前他們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眷侶,教堂前口口聲聲的誓言還沒涼,意外頓生。
去酒店宴席的路上,楊笙六歲大的妹妹楊歌,被秦世歡迎車一撞,當場斃命。
笙歌笙歌,楊笙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妹妹。
秦世歡永遠都忘不了楊笙從酒店大門衝出來看到這一幕時眼底的絕望,和抱著血肉淋漓的楊歌跪坐在血泊裏聲嘶力竭地衝她喊。
“秦世歡我要你償命!”
後來,她就被活生生的囚禁在這個房間裏。
毫無尊嚴的禁錮和羞辱磨滅的不止是一個人對生活的希冀,還有她曾經纏綿入骨的愛情。
楊笙看著她越是死氣沉沉的樣子心情越是暴躁,他空出扣住她腰的一隻手,揪住她披散一背的長發,狠狠地往後一拉。
“啊!”
秦世歡終於忍不住喊了出來,破碎的表情裝載著滿臉的淚水,印入楊笙的眼中。
“你所嚐的痛苦,不及楊歌十萬分之一。”
等到楊笙終於發泄完畢,抽身而去,秦世歡也像個破布娃娃一樣癱倒在了地上。
“隻要你還活著一天,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
楊笙高高在上地看著她,隨即摒之若棄地啐了一口口水,抬步離開房間。
“砰”的一聲巨大的關門聲震得秦世歡身體一顫,心底密密麻麻的疼痛像窗外持續淩虐的暴雨一樣,經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