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以叫他爸爸!他不是你爸爸!我才是!”
“我,我……哇!”
團團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哭聲淒厲得讓阮暮雨心中一跳,她連忙把小姑娘從何天睿的手裏搶了回來,抱在懷裏安慰著,下意識的跟何天睿拉開了距離。
何天睿眼皮一跳,無邊的恨意從心底蔓延上來,表麵上看起來卻竟然漸漸變得冷靜下來。
眼睛裏的血絲依舊,卻不再像是剛才那般咄咄逼人陰森可怖了,何天睿張口,聲音有些嘶啞,“對不起,我剛才衝動了。”
他再次詢問阮暮雨,“你當真不跟我走,要留下來麼?”
阮暮雨抱著團團,衝著何天睿訕訕的笑,她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怎樣回答,何天睿見狀就露出了苦笑。
“罷了罷了,你既然做了決定,那我隻能支持。”
何天睿像是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再次變成了那個一直支持者阮暮雨的何大哥,他伸手想拍阮暮雨的肩膀,拍了個空之後一怔,苦笑著收回手,“你不走,我也要走了,離開之前陪我逛一逛怎麼樣?”
阮暮雨安撫著懷裏撇著嘴憤憤不平的盯著何天睿的團團,猶豫了片刻,還是答應了下來。
跟著阮暮雨的年輕助理已經追了上來,正在跟於飛柏打電話回報情況,何天睿對上他的眼睛,還溫和的笑了一下,顯得人畜無害。
“媽媽,棉花糖。”
緩過來勁的團團又開始指著棉花糖要了,何天睿衝著阮暮雨溫和的笑了笑,“你去給她買吧,我跟她說說話,剛才嚇到她了,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阮暮雨還有些猶豫,可是看見何天睿眼裏的哀求,就隻好點頭答應了下來,反正買棉花糖也不需要多久。
阮暮雨麻利的挑口味,給錢,拿著棉花糖回過身來的時候卻愣了,“何大哥?團團?”
沒有人回應她,阮暮雨看著人流密集的廣場,突然間有些發慌。
“你有沒有看見剛才那個男的還有我的團團!”
阮暮雨揪住了負責看護自己的助理,助理這時候也是一臉的惶恐,“我剛剛在給於總裁打電話,掛機的時候看了一眼屏幕,他們倆就不見了。”
“不見了!”
阮暮雨隻覺得有什麼錘子重重的擊打在自己的心髒之上,耳邊像是蒙了兩層罩子一樣什麼也聽不見,眼前開始一陣陣的發黑。
她開始踉踉蹌蹌的往人群中撲,嘴裏大喊著“團團”,急得快要掉下眼淚。
團團是她生命的支柱,是她最絕望的時候看見的一束光,她不可以失去團團,那是她的命!
可是廣場裏的人真多啊,阮暮雨撲下去根本掀不起一點點水花,她哭著喊著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個有著烏黑的大眼睛的團團。
“團團!團團!你出來啊!”
阮暮雨渾身的力氣都用盡了,她無力的跌倒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飛奔而來,她抬頭,看著於飛柏臉上的焦急,她留著淚,聲音都變得嘶啞了,她說,“求求你,幫我找我的團團。”
眼前一陣黑暗如同潮水般漫了上來,阮暮雨周身一陣無力,終於失去了知覺。
於飛柏飛身上前抱住了軟綿綿的阮暮雨,看著她臉上的淚痕,隻覺得自己像是要爆炸了一樣,他臉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嘶啞著怒吼著:
“找!都去給我找!”
何天睿,你找死!
……
“暮雨,你怎麼樣,好一點沒有?”
阮暮雨呆呆的轉頭,看著從病房門口急匆匆的闖進來的於飛柏,眼裏的淚水刷的就流了下來。
“飛柏。”
她開口,聲音是嘶啞的,像是踩在於飛柏的心上,“團團呢,你找到團團了嗎?我的團團,我的團團……”
“別哭,別哭。”
於飛柏手忙腳亂的給阮暮雨擦著眼淚,隻覺得心中一陣焦躁,恨不得當時就把何天睿給手刃了。
“飛柏啊……嗚嗚嗚……”
阮暮雨的哭喊一聲聲都砸在他的心上,他的心髒又開始一陣又一陣的揪痛,拳頭被他緊緊的握了起來。
他說過的,不會讓這個女人再受傷了,不會再讓她受委屈了,可是一轉眼就又看見了她這樣痛苦絕望的模樣!
於飛柏心疼得將阮暮雨攬進了自己的懷裏,抱著,抱得那麼緊。
“總裁!找到了!”
助理急匆匆的闖了進來,對上於飛柏淩厲的眼神之後硬生生的將剩下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已經找到了,你等著,我去接她。”
於飛柏細聲安慰著阮暮雨,急匆匆的就往外走,留下阮暮雨一個人在病房裏焦慮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