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她知道自己心裏有多冷。
男人看見她狼狽的模樣,將煙扔在地上,鋥亮的皮鞋踩了上去,狹長的眸子微眯,帶著濃濃的寒意。
淩近南束手站在那兒,靜靜的盯著狼狽不堪的女人,亂七八糟的頭發,濕噠噠的耷拉在腦袋上,禮服又髒又濕,西裝下還不知是怎樣的狼狽。
一層又一層的寒意將他包圍。
淩掣拉開後車門,洛驚瀾正準備上去,身後一股力將她拉了回去,退了好幾部,撞進男人的胸膛。
肩上一輕,原本披在肩上的西裝外套被淩近南砸在淩掣的臉上,淩近南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洛驚瀾的肩上,然後拉開前車車門,將她塞進副駕駛座上。
洛驚瀾一直無言,像個破碎的布偶,任由人擺布。
“查清楚。”撂下三個字,淩近南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
淩掣站在那兒,任由尾氣噗嗤了一臉,看著車子揚長而去,轉身又進了警局。
當車子到達淺灘時,洛驚瀾已經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淩近南下車,走到副駕駛座將洛驚瀾抱下車,動作小心翼翼,像是在護著珍寶一般。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竟然會對一個女人如此小心。
上樓,兩人住隔壁,洛驚瀾房間的鑰匙和手機,在和那幾個女人打架時就不知飛哪兒去了。
淩近南將她抱進自己的屋子。
將洛驚瀾安置好,淩近南打電話叫了家庭醫生。
李醫生來時,看到床上躺著的女人時,就懂了為什麼淩近南在電話裏囑咐他要帶一個女護士來,原來是佳人受傷。
洛驚瀾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她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環境,仔細看了看房間的裝修。
這裝修……很符合某人的風格,猜到可能是他,她反倒安心了。
掀開被子,起身下樓,途經垃圾桶,她昨天穿的那身禮服已經被當成垃圾扔了進去。
這時,洛驚瀾才發現她身上穿著的是男款的睡衣,隻淡淡的瞥了一眼,沒有多大的情緒變化。
倆人都是五年的夫妻了,該做的都做過了,還有哪兒是沒見過的,要真是他,還真沒什麼好矯情的。
雖然是這麼想的,可一想到很有可能是他為她換得衣服,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在樓上轉了一圈,樓上有三個房間,一間主臥,一間客房,還有一個房間被鎖上了,看著像是書房。
要下樓時,聽見樓下傳來鍋碗瓢盆相撞的聲音,走了過去。
廚房門口,未走進去便看見一個高大而又熟悉的身影。
是他。
他居然在做飯。
洛驚瀾瞠目結舌,他們在一起那幾年,家裏有保姆,而且他們也忙,幾乎沒有動手做過飯。
她都不知道他是原本就會做飯,還是分開的這段時間學會的。
都說會做飯的男人最有魅力,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兒,洛驚瀾靠在門邊,靜靜的看著,沒有去打擾。
洛驚瀾下樓,淩近南就聽見了聲音,她在身後的呼吸更是難以忽視,他知道她就在身後。
灶上煮著粥,淩近南拿了勺不停地攪拌,邊攪邊說:“閑了就過來幫忙擇菜,累了就去客廳看電視,很快就能吃了。”
難得他親自下廚,才不幫忙。
洛驚瀾撇了撇嘴,朝客廳走去,沒一會兒客廳就傳來電視節目的聲音。
淩近南煮著粥黑了臉,沒眼力見的女人!
粥煮好了,端上了餐桌,還有幾個可口的小菜兒。
聞著味兒到了餐廳,看到淩近南的手藝,眼中多了些驚喜,“這都是你做的?”
回答她的是沉默,淩近南一臉臭屁,那模樣分明就是在說她說的都是廢話。
洛驚瀾才不管,昨晚宴會上,她就沒吃什麼就喝了點紅酒,現在正唱著空城計呢,用手拈了塊茄子就往嘴裏塞。
“啪”筷子毫不留情打在她的手上,燙手的茄子掉在桌麵上。
“不許用手!去洗手!”洛驚瀾還沒來得及抗議,淩近南就像教育孩子似的教育她。
“剛才洗漱時,我洗過了,幹淨的。”洛驚瀾張開手,展現自己白白的小手,又想要動手偷食。
哪知淩近南比她更快一步,伸手一擋,擋住她要偷襲的手,“那是剛才,現在,重洗!”
什麼嘛,都說患有潔癖症的人都隻為難自己呀,怎麼他還管到別人身上,多管閑事!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的潔癖這麼嚴重。
嘴上不樂意,洛驚瀾還是轉身去了廚房洗手。
淩近南淡淡的笑了笑,突然覺得這情景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