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穿的雍容華貴,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很多,跟當初那個伶牙俐齒的丫鬟完全不一樣。
她輕揚著下巴,以往總是靈動俏皮的雙眼透著傲慢,鄙夷的神色仿佛在看什麼垃圾一樣,全然忘了當初紀家的恩惠。
當初,紅纓家裏窮養不活她不得已被賣給紀家當丫鬟。
剛來的時候,就是個黑不溜秋瘦巴巴的小丫頭,紀家二老心善對她也不錯。
從跟著紀菲菲開始,她就沒吃過什麼苦,什麼粗重的活兒也沒做過。
雖是丫鬟,卻比一般的丫鬟要幸運多了,紀家對她的恩惠還遠遠不止於此。
後來,紅纓她爹病逝沒錢安葬,還是紀家出手給了銀子體麵的給她爹下葬。
那時候紅纓怎麼說的,她跪在地上磕頭發誓,“紀家對我的大恩大德紅纓永世難忘,這輩子做牛做馬也會報答老爺夫人!”
當時的場景曆曆在目,紅纓堅定的目光,握緊的雙拳都仿佛還在昨日。
沒想到,這才過了多久她竟然變得麵目全非。
傲慢無理的模樣,一點都沒有當初紅纓的影子,陌生的如同變了一個人。
紀菲菲唇角輕勾,黑色的緊身皮衣襯得身形更加苗條,透著一種別樣的禁欲氣息。
她漫不經心道,“原來是宋夫人,怎麼我回來還要跟宋夫人打招呼嗎?
我怎麼不知道,這金陵城什麼時候改姓宋了?”
“你…!”
紅纓被她的話一堵,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一句話。
金陵城姓宋?那怎麼可能?
就算她的丈夫家有錢,那也不是能跟陸明輝相比的,怎麼可能說這種話?
尤其是這種亂世,若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借此打擊宋家都是有可能的。
紅纓憋著一口氣,看著紀菲菲的眼神越發陰狠,從小她們一起長大,可她不過是奴婢。
她是主子,所以拚了命的討好紀菲菲,討好紀家的人,她早就受夠這一切。
如今她是宋家的少夫人,她紀菲菲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喪家之犬而已!
以前她高高在上,現在沒了紀家還憑什麼這麼囂張?真以為自己還是以前那個紀家大小姐嗎?
紅纓目光不善,突然好似想到什麼,“紀小姐,不是本夫人沒提醒你,你…應該沒忘記紀家是怎麼被抄家的?
那你也應該知道,當初陸少帥可是說過,永遠不允許你踏進金陵城一步!否則!殺!無!赦”
紀菲菲從小喜歡陸明輝,這點整個紀家沒人不知道,她更是十分清楚。
要說,誰最了解她當然也是紅纓,自然知道怎麼才能戳到她的心窩子。
果然…
一直麵無表情的紀菲菲,麵色終於有了變化,身上冰冷的氣息更甚,漆黑的雙眸盯著許可昕好半天都沒說話。
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垂落的右手微微蜷起,緊緊的捏在一起都能看到手背上的青筋。
又過了幾秒,她眯起雙眼忽而嘴角含笑,“多謝宋夫人提醒,不過我這次回來,陸少帥可是知道的,而且…”
最後一句話她沒說完,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不遠處,那眼神讓紅纓十分不舒服。
該死的,她怎麼還能笑出來?
她不是最在乎陸明輝?
不是最在乎紀家二老?
怎麼,現在一點都不難過?還能談笑風生?